木玲珑回过头来,满眼怒火地望着身前的女官。
那女官正瞠目结舌地退着步子,袖中一手略微抬起,颤颤巍巍地指着木玲珑,口中念叨着:
“反,反了……真是反了……”
梅霜望着那女官面色有些不对,便急忙劝道:
“女官大人,臣女接诏,臣女接诏……
公主这两日心情不好,一时失言,还望女官大人切莫怪罪……”
那女官面色灰白,恐惧地向后撤着步子,死死地盯着木玲珑,结结巴巴地说道:
“不得了,不得了了,公,公主这,这是要谋反……要谋反……”
跪在一旁的聂秋烟见状,心知事态不妙,便也起身相劝。
聂秋烟站起身来,拍了拍裙摆,朝那女官赔笑道:
“就是就是,女官大人,公主这两日来月事了,心情自然急躁了些,女官大人见谅,见谅……”
聂秋烟一边说着,一边走近那女官身前。
女官见状,回身便要走,却被聂秋烟顺手握住手腕。
“你,你要做什么……”
聂秋烟眉眼一弯,便从袖中掏出荷包,半掩着裙袖往那女官的怀中塞去。
“女官大人,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大人买些胭脂水粉,听听小曲……”
聂秋烟面上虽然波澜不惊,心里却忐忑不已。
若是这女官将此事泄露出去,莫说木玲珑一定会被国君木成进问责,就连整个云台王府,恐怕也是灭顶之灾。
那女官急忙回绝,两手挡在身前推脱着,“不,不必了,本使,本使还要赶回小天府复命……”
一旁的木玲珑正挺立着身子,昂着螓首,冷冷地看着那女官。
“秋烟,她要走就让她走,拦什么?本公主还怕她不成?”
那女官一听,似乎轻舒了一口气,便急忙朝身后的几位女侍一挥手,便要回身往庭院之外走去。
梅霜心知不能就这样放女官离开,便连声拦住。
“女官大人,女官大人,且慢!
大人既然奉命来此传诏,本郡主还未接诏,何故要走啊?”
那女官不敢停留,也不回身,只急忙推脱道:
“郡,郡主既然不愿接诏,本使,本使就不叨扰了,本使告退……”
那女官说罢便碎着步子,眼看便要走出庭院。
梅霜身后的聂秋烟却忽然娇声一喝:
“站住!想走容易,把诏书留下!”
聂秋烟一边说着,一边在体内暗自运转机元,一纵身,竟然直直跃到那女官面前。
女官顿时惊慌失措,身旁随从的女侍也有些慌乱。
“诏,诏书在此……”
木玲珑见状,远远地唤道:
“秋烟妹妹,要那东西做什么?!还嫌霜儿被羞辱地不够么?!”
聂秋烟却朝木玲珑邪魅一笑。
倏尔,一阵急促的风劲忽然在庭院之中腾起。
聂秋烟左右开弓,娇身周遭随即映出粉丽的光晕。
那女官虽然不曾修行功法,却也暗自察觉到了什么。
窈窕的身段扭转如飞,当空忽然响起一声莫名的雀啸!
凄厉的声响听得院中众人一个激灵。
再看时,聂秋烟已将浑身机元凝聚在袖中两掌。
健步如飞,掌风如水。
身旁的女官和一众随行女侍甚至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哭嚎……
桃花瓣落,气息绵长。
刺鼻的血腥夹杂在桃花的芳香之中。
一地流淌的鲜红随着桃花朱雀手粉丽的光晕,竟然显出一片绮丽的景象。
木玲珑和梅霜一脸惊愕地望着庭院之前的聂秋烟,面面相觑。
聂秋烟却忽而收诀并腿,倩身挺立。
风轻云淡地娇嗔道:
“唉,可惜,好好的裙子,又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