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婆婆正兴致高涨地望着那座巨大的白鹿雕像。
观台上围观的众人更是心明眼亮。
玉裁听着那尖细嘹亮的鹿鸣之声……
眼角的泪痕却逐而浓重。
兰婆婆不经意地朝身旁的玉裁一瞥。
但见玉裁正垂头丧气,眼神悱恻。
微微一笑,兰婆婆随即和声唤道:
“郎婿啊,何故如此啊?”
玉裁闻声,立马抽泣着吸了吸鼻子,忍住泪意。
略微拂袖在面上一阵擦拭,玉裁缓缓抬起头来。
悲戚之至。
玉裁俊逸的面庞上此时已然点点斑斑。
但却生怕兰婆婆瞧出了自己动了恻隐之心,玉裁急忙缓声回道:
“兰婆婆,在下,在下只是想起了心儿姑娘的伤势……”
兰婆婆哪里肯信。
狡黠地一弯眼睫,兰婆婆咧嘴只道:
“哦?是么?
郎婿啊,老身怎么觉得你是在心疼那毒妇云蛾母子呢?”
玉裁闻声暗自一惊,却仍旧矢口否认道:
“万,万万没有……
在下何曾敢心生此意……”
此时。
那巨大的白鹿雕像忽而发出一声急促的声响。
原本恰似鹿鸣般呦呦的响动,竟然变得如龙吟一般细长。
丝丝不绝,好似水流潺潺。
隐隐在耳,恰如擂鼓阵阵。
玉裁顿时心中疑惑,心里陡然又想象起那被牢牢锁在白鹿雕像之内的云蛾和谭彦两人……
如此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下,云蛾和谭彦该会被炙烤成了哪般情状……
玉裁轻声哀叹着,耳边接着便传来兰婆婆和声而问的话语。
“郎婿,你可知这鹿鸣是从何而来?”
兰婆婆这轻描淡写的一问,仿佛将玉裁问住了似的。
一时语塞的玉裁嗯嗯呐呐地踟蹰在原地,两手也紧紧地扣成一团。
诚然。
这好端端的白鹿雕像……
到底是如何发出这般嘹亮高远的声响的?
为何在白鹿之下燃烧起一捆捆柴火堆便会如此?
玉裁正思忖着那白鹿雕像是否有什么玄机……
却听那兰婆婆倏尔和声说道:
“郎婿,你有所不知……
这鹿鸣之声,实则是那毒妇云蛾,和其恶子谭彦两人所传……”
听到这。
玉裁的两眼陡然圆睁如斗。
浑身旋即开始止不住地一阵猛烈颤抖。
晃动着俊逸的身段,玉裁支支吾吾地试探问道:
“兰,兰婆婆,您,您说什么?
那,那鹿鸣之声,是云蛾和谭彦母子发出的?”
玉裁一边说着,一边觉得周身冷若冰霜。
毫毛倒竖,肤发骤立。
惊惧之下,玉裁不由得打了个悸动的哆嗦。
便听那兰婆婆轻描淡写地说道:
“郎婿无须如此大惊小怪,不过是那白鹿之内的机关而已。
器具之机巧,不足为奇。
实不相瞒,那毒妇云蛾和恶子谭彦被关的白鹿之中。
正是安置有一处丝竹管弦式样的机关,且装填于鹿首。”
“机关……鹿首……”
玉裁反复咀嚼着兰婆婆的话语,口中不由得重复着……
忽然。
玉裁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可怖的场景一般。
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
玉裁只觉得四肢无力,脉动如鼓。
一个歪斜,玉裁近乎栽倒在地。
兰婆婆见状,转而慈眉善目地一笑,和声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