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得意一撇,玉裁随即和声细语地说道:
“兰婆婆,岂不闻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面带不屑地打量着不远处的兰婆婆,玉裁旋即有些轻蔑地接道:
“兰婆婆,您纵横的所谓的江湖,莫不是就是这小小的白鹿郡吧?嗯?”
兰婆婆闻声,苍老的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
瞠目结舌地凝望着玉裁那气定神闲的身影,兰婆婆立马变得哑口无言。
四下里更是噤若寒蝉。
兰婆婆惊惧万分地打量着眼前的情景,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你这小子,你竟敢……竟敢对老身如此无礼……”
玉裁却毫不在乎,依旧漫不经心地回道:
“兰婆婆,实不相瞒,在下方才只不过施展了一招平平无奇的功法罢了……”
“胡说八道!
老身的浑天奇木乃是白鹿派的无上秘法,老身苦苦研习了二十年,方才有此成就……
此功一出,灵元动时,天下无人能阻逆,若要用寻常功法破解无异于天方夜谭,你,你到底是如何……”
“哈哈哈哈,”玉裁闻声大笑,转而又讥讽道:
“兰婆婆,若是此功真的如此刚猛无匹,那在下怎么能轻易破解的?”
兰婆婆一时语塞,却听玉裁接着云淡风轻地说道:
“兰婆婆,在下有什么必要欺骗于你呢?
在下绝无虚言,方才那招,在下施展的不过是典军的武曲罢了,兰婆婆久居白鹿,不识天下世事、孤陋寡闻也自是无可厚非……
兰婆婆,您大可到外头去打听打听,武曲,的的确确不过就是典军的初阶功法罢了……”
听着玉裁的话语,兰婆婆只觉得胸腔中一阵温热。
怒火中烧,气血冲颅,兰婆婆继而喉头一阵腥甜……
“哇——”
不多时,兰婆婆顿时一口老血喷洒而出……
“你,你这小子,竟敢如此羞辱老身……”
玉裁见状,则一摊两手,故作无奈之状,淡淡说道:
“兰婆婆,您年龄大了,还是放下执念吧……这白鹿派,不应由兰婆婆这般墨守成规,因循守旧之人提领……
如若不然,今后白鹿弟子连典军的武曲都不曾见识过,传将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修道之人耻笑吗?”
听到这。
兰婆婆更是难以自持。
只觉得浑身上下一阵绵软无力,兰婆婆只得匆忙掐诀凝元,稍稍遏制住气血的消逝。
身心俱疲间,兰婆婆已无力再战,耳畔回响着玉裁久久不散的话语……
兰婆婆终究是有气无力地低垂下了脑袋。
……
佝偻的身躯匍匐在老松横斜的枝桠上。
兰婆婆胸前的裙襟已经被猩红的鲜血沾染得彤红一片。
淋漓的血滴如雨点连珠似的坠落下去,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血滴坠砸在地上破败的青石板上,发散成零星四溅的血雾。
再往下看时。
但见那原本雕制精美,雾列巍峨的云府东苑……
此时竟然已经被生生砸开了半边!
亭台楼阁,廊桥园榭。
东苑的一众雕梁画栋,此刻已经被损毁得一干二净。
断壁残垣,满目疮痍,就连那蜿蜒澄澈的苑中清涧,也已经被一股莫名的巨大气劲,拦腰斩断半截……
而靠近东苑府门的另一侧,则是一片安然无恙的景象。
……
宽敞的庭院内。
一众刚刚挤进东苑的大殿府仆和白鹿弟子们,正眼睁睁地望着身前怪异的场景。
脚下是如往常一般富丽清简的东苑美景……
而面前的咫尺之近,却又是一片破败狼藉……
放眼望去。
整座东苑,已经被某种从天而降的神力,开辟成了截然不同的两瓣……
望着这般泾渭分明的景象,众人纷纷目瞪口呆地踟蹰在原地。
半晌,也无人胆敢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