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真是奇了怪了,这小骚蹄子怎么突然变了心性了?先前不是还气势汹汹的……
罢了罢了,能顺从下来就是好的,待会看老子怎么收拾她……保管叫她服服帖帖……”
沈易一边说着,一边朝厅房快着步子。
两位女侍正随行在后,转眼便到了厅房的轩门前。
清了清嗓子,沈易旋即一回身,朝身旁的两位女侍沉声命道:
“好了,你们两个就不必跟着了,去,做活去吧……”
“是,大人,婢子遵命,婢子遵命……”
两位女侍欠身领命,便碎着步子缓缓退走。
……
厅房里。
床榻上正端坐着一位凤冠霞帔的女子。
女子对袖而坐,娇身挺立。
此时,那女子似乎是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响动。
红纱的裙袖微微一缩,女子便匆忙将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续回了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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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我可进来了……”
沈易一边歪着嘴咧着笑,一边慢慢悠悠地推开厅房的轩门。
“吱呀”一声响动。
厅房外那两扇雕花的轩门顿时推开了半扇。
半掩房门,沈易侧着身子挤了进去。
轻手轻脚地在厅房里挪动着步子,沈易悄声呼唤着:
“小美人,郡主?你可想死我了……”
沈易嬉皮笑脸地挪动着,慢慢走进厅房的正中。
但见正中安置着一张雕制精美的花案。
案上红烛已经燃尽,烛台上堆积着奇形怪状的烛蜡。
满案的珍馐佳肴琳琅满目,但皆是未曾一动的情状。
花案后便是围着火红轻纱的帷幔,帷幔下笼罩着一张檀木雕花的床榻。
沈易见状,顿时心花怒放。
心急难耐地朝前快了两步,沈易在床榻前立住,邪笑道:
“郡主,哦不,娘子,相公我来迟了,让娘子新婚之夜便独守空房,相公我可过意不去呀……”
沈易一边说着,一边拂袖探手,撩拨开床榻上的红纱帷幔,又道:
“娘子,都怪那王上,王上太大惊小怪了,一丁点的事,非要连夜召相公我前去商议……
唉,彻夜廷议到晨起,也没议出个所以然来,还不是让相公我带兵驻守……瞧把我累的,腰酸背疼的……”
沈易阴阳怪气地说着,正要朝床榻上坐去。
那床榻上端坐着的女子却忽而轻笑一声,柔声道:
“相公既然身子疲累,倒不如先上榻歇息吧……什么事也没有相公的身子重要,若是累坏了身子,妾身可担当不起……”
沈易听着那女子的话语,身子顿时酥了半边。
又惊又喜地坐在那女子的身侧,沈易急忙连连摆手,快声说道:
“不,不累!相公我是跟娘子你说笑呢!
相公我一点不累!相公我可是修行之人,徐国的四大高手,区区夜谈,又有何妨?”
沈易说完便朝自己的胸膛上拍了一拍,随即要朝那女子伸手搂去。
“嘿嘿,娘子,咱们还是先办正事吧……”
沈易露出一脸丑陋的邪笑,两手正要揽在女子的腰肢。
“哎,相公这是做什么?妾身都已经是相公的人了,相公难道还着急这一时片刻的吗?”
沈易的两手被女子拂袖拆挡,正不明所以,又听女子柔声说道:
“相公,既然是洞房,岂能没了这合卺酒?古语云‘合卺以醑’,若无此礼,焉成洞房?”
沈易一听,心里也来了兴致,兀自暗想道:
嘿?这小骚蹄子,今日怎么这么有雅兴?
沈易转念一想,既然是国君赐婚,还是要合乎规矩……
“好好好,娘子所言极是,待为夫取来。”
沈易说罢便起身撩开帷帐,往厅中的花案走去。
但见花案上摆放着一面精美的木盘,盘上擎着两樽华美的杯盏。
沈易拂袖端起一盏,仔细一看。
只见那杯盏的边沿上刻着“合年”二字。
再往杯身看去,更是左书“琢雕楚璞,琼浆玉露”,右刻“九陌祥烟日月寿,千里长醉凤凰楼”。
沈易顿时啧啧称叹,唤道:
“哎呀,娘子,你瞧这酒樽还真是精美啊……”
那女子已然自床榻上缓缓走近。
女子闻声却不动声色,只素手执筷,夹起祭皿玉盘中的佳肴,递到沈易的嘴边,巧笑道:
“相公请。”
沈易心花怒放,张嘴便一口吞下。
正要言语,那女子忽而将一盏玉合金卺端起,对袖朝沈易欠身一拜,柔声又道:
“相公,请先饮些净口安食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