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三分的语气中带有无尽的埋怨与不甘,但他无须得到天帝的回答。娘亲之死,天帝脱不了干系,倘若他当年有半分真心,娘亲又怎会郁郁而终。
墨三分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天帝后悔。墨三分要亲手取了天帝的性命,以慰娘亲在天之灵。
“昔日我并不知宛儿乃是东海鲛人一族,我一直以为她不过是个肉,体凡胎。自我登帝之后,我亲自寻过司命星君,询问宛儿的身在何处。
可司命仙君同我说,宛儿与我那才几岁的孩儿已被杀害,再无命格。我曾下界寻过你们,可……终是无果。”
天帝握住了墨三分的手,与他游说解释。
墨三分的眸子收紧,他一时无措。这数万年来,他一心复仇,竟才知天帝并非将她母子抛之脑后。他心中也念着这份情,也记着他二人。
墨三分的心,渐渐静了下来。
“纵然你嘴上说的情深,你可知娘亲为何而死?娘亲原唤墨卿,为与你厮守,剔去仙骨与龙王断绝父女之情。她原本也是四海最为宠爱的小公主!
天帝可曾记得,万年之前,你与天后大婚那日宴请四海。那时娘亲也在,她亲眼瞧见你与她人成婚,心中不甚难受。自那日起,便再为笑过。”
墨三分的话,让天帝想到昔日的王朝覆灭之景,想到了昔日宛儿伴她左右,学习字画之景,想到与她瞧漫天飞雪,与琴瑟和鸣的日子。
“是我之过,我与天后成婚,是应神界之需。若我知宛儿未死,我绝不会与她人成婚!墨儿,纵然你心中万般恨我,我也认了。我不求你原凉,今日你若是心中有恨,想取我的性命,我亦毫无怨言。”
天帝心觉亏欠,却已无处弥补。这数万年来,墨三分独自长大,经历了何等苦难,纵容他不言,天帝易知其中的不易。
“我真想当即取了你的性命!”墨三分暴怒,作势要凝出魔力,将天帝击杀。瞧见他眸子猩红,周身戾气爆涨,厉千柒急忙抱住了他。
“夫君,此事定要三思而后行。若是娘亲知你这般冲动,必然不会原谅你的。”
厉千柒抱着墨三分,墨三分这才冷静下来一点。他通红发眸子也渐渐褪下,周遭的黑气也慢慢散去。
天帝方才一席话,墨三分纵然动容,却也难以原谅。
“若是墨儿愿意,可重归神位,受众神之礼,做神族太子。”
天帝自知亏欠,可如今,他唯有如此弥补了。
“本君执掌一界,为何要重回天界,做你膝下之臣?天帝莫不是说笑?”
墨三分自然是瞧不上这神族崇高之位,他乃是魔族至尊,无尽的权力。为何要被这天宫束缚?况且他已入魔,如何能做神族太子?
墨三分甚是不屑,可厉千柒却若有所思。她又一次想起昔日玄渊所言,墨三分会是日后的六界之主。若他能重归神位,必然是其中的一个契机。
可墨三分如今如此不愿,想来这个神族太子,他确实是不稀罕的,也不愿做。
“陛下,夫君不愿受条条框框的规矩束缚,可有何散仙的小神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