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他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可以有一刻的松懈，可没成想梦里的姜末走到了这个充满了悲伤回忆的房间。
他看着姜末的眼神划过房间的所有角落，看着她走向了那个让自己的心刺痛的书架。
想要出声阻止，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难以有一个结果。
姜末的手指划过书架上书与书指尖的缝隙，将那个沾染着茶渍的协议拿了出来。
她转过身去，便看见了顾判那双藏着霜雪的眼睛。
漆黑的如同暗沉的也，再没有一点的光可言。
“我找到了。”姜末强撑着一颗狠绝的心脏，定定地看着顾判，她摇晃着手中的东西，一副漫不经心地笑容刺得顾判几乎睁不开眼。
顾判一直都知道这一天总会来的。可是他没想到……会来得这般快。
“你想起来了。”顾判的嗓音沙哑，他笃定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怀疑。
姜末的眼神没有一点的动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来，“是啊，想起来了。需要我把过程向你叙述一遍吗？来看看我有没有骗你。”
顾判见她神情不似做假。低喃道，“不是做梦。”
眉头禁不住微微蹙起，想要抬起手去试探，终是忍了下来。
不是做梦。
她来这里，只是为了离开自己。
仅此而已。
“你上一次就想起来了。”顾判眸色阴沉，倘若姜末仔细看过去，会看见里面藏匿着的害怕，一如波涛汹涌的大海，一如黯然失色的辰星。
他害怕听见姜末亲口说离开。
他好不容易才能保持的理智，才能忍住的思念，他怕在姜末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倾泻如洪。
“是啊。”姜末不可置否地点点头，“记忆深刻得一点细节都没有错过。”
“顾判，那样让人难过的记忆，不应该被忘记。”
她似笑非笑着说着，全然不在意地用淬了毒的话刺进顾判的胸膛。
顾判一阵哑然。
他摆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却没办法说出一句狠毒的话来。
总要面对的。
关于他逃避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