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动作也随之缓缓迟钝下来。
但我还在坚持,因为封卿辞刚才轻蔑的言语,我觉得若此时打退堂鼓绝对会被他瞧扁,于是纵使像老太太绣花一样磨叽,却还在努力。
“这一式,不是这样的。”
我执剑举在身前,正在思索感觉捏住剑柄的手上覆了一只手,而紧握的另一只手也被一只手攥住了。
“看着。”微微的呼吸声在我耳畔响起,“应该这样。”
说着,他捏住我的手忽然发力,同时另一只手拉动我的另一只手,轻轻带动下,剑划破空气,疾速击出。
丝丝缕缕阳光透过树干间隙倾泻而下,剑锋折射着微光,熠熠生辉。封卿辞贴在我身后,他紧紧抓住我的双手,将中断的剑法重新接上了。
可我却突然感觉无法集中注意力。
我的心跳很快,感觉扑面而来的除了杏花的淡香,还有一股莫名的清风。挥剑间,我微微侧首,不自觉地去看身后人。
杏花还在飞,不时落在这人的发梢,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脸,也看不清他的的神色表情,只能瞥见他肩头染的点点淡色。须臾俶尔间,一个转身,我身姿被他带动,再抬眸,一时恍惚着才渐渐看清楚。
我与这张面孔从来没有凑得如此近过,眼前这人,轮廓仍是端正分明,眉毛微挑,长睫携明眸一双,配的那样俊美,只是面上仍是那样不近人的眼色。
杏花疏影中,我心念微动,发觉这人大概一直都是这样,高雅,冷俊,却也……
“别走神。”
突然间的一声轻喝,封卿辞微微蹙眉,我立刻收了神思。
我堪堪避过他的视线,脑海中是刚才想到的词。
可怜。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了那天小姑娘的话。
——“美人姐姐,其实我觉得封卿辞有时也挺可怜的。”
不知为何,我可能是疯了,有那么一瞬,我竟会觉得坐拥一方天下的齐王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