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在刮,雪却小了些,我与他站在夹缝雪地中,髻上丧带都被雪染湿了。
“我……不伤神,也不痛苦。”他沉默许久,略一垂首后,又微微抬眸,“因果轮回,善恶有报,我曾害了你,至今如此,原是我活该。”
言及此,他眉眼顿时又复回冷然,像我记忆中的那个他,分毫不差。他声音不大,但极有分量:“你恨我,乃人之常情,我……不痛苦。”
“很好。”我愣了愣,但随即笑了,“这才是你,不做作,也不心软,你永远体会不到别人的情感,也无法共情……我们不是一路人,从前不是,现在更不是,至于这东西……”
说着,我又流泪了,拿起拎住的红绳,玉佩整个晶莹剔透,堪堪撞入眼帘。
我又抬起另一只手,一把握住玉身,雪虽小了,但落在上面的温度缺丝毫不减,极冷极寒,一如我此刻的眸光。
“你做什么?”封卿辞的话音淡漠,已经实打实地似他以前模样了。
我并没有立刻回答,盯着手中物,唇边笑意渐深。
这是多好的东西啊,虽是残缺,但质地极好,放了这么多年,现下市面上只怕早已没了这样质地的珮环之物……
我曾经摩挲过数遍,触感都十分清晰分明。
它曾寄托过我太多的情,那时在齐国,尤其是在封卿辞娶了曲菱菱后,我每日闷闷不乐,便会将宫人都遣走,自己独守一人,就会翻出这枚玉佩来看,来瞧……
我不禁轻轻合上眸,终于开口了:“没用了,就不必留着了……”
封卿辞本是挡在我身前,将这条巷子唯一的出路死死挡住了。
话音落下,我抬手猛地推开他,动作之突然也超乎了我的想象。接下来,我又向外面冲了几步,但并不跑出巷子,在距离封卿辞足够远的地方停下,再转过身一把将玉佩砸了出去:“断了念想,放过我罢!”
放过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