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尖锐的刀刃泛着森森冷光折射入舒筠的眼底时,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她没那么傻,她那点平时能单挑几个男生的技巧这会儿对上这群身经百战的人,根本不够看。
徐凯洺把玩着刀柄,香烟被他从耳朵上拿下,他几步走到舒筠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少女泪水模糊的脸,居然笑出了声。
下一秒,身影蓦然靠近,下巴被狠狠的掐住抬起,尼古丁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呛的她眼泪都出来了。
“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你。”徐凯洺笑得很恶心:“你让我进去呆了三年,舒筠,真是好能耐啊。”
“你知道我在监狱里每天想的是什么吗?我每天都在计算着我还有多长时间可以离开那个鬼地方,然后来找你,来报复你,让你也尝尝那种滋味。”
“我在监狱里痛苦煎熬的挨日子,你又凭什么好好上着学,每天都有你爸来接?”
徐凯洺眼睛是红的,咬着牙低吼了一声:“这是你欠我的!”
“我欠你的?”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舒筠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
她一笑,肌肉扯动着脸颊上肉,刀割般的疼痛一阵阵袭来,她忍着疼,抬起头与徐凯洺阴冷的眼对视。
“这是你欠我的,徐凯洺。”她一字一顿。
“是你校园暴力,被抓入狱,你一个施暴者,凭什么觉得自己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又凭什么觉得我欠你的?”
舒筠眼角红了。
宛如被猜到了痛处,徐凯洺猛地掐住她的脖子,收紧着五指,额头上青筋暴起,面容阴沉的可怕,怒喝着“闭嘴!”
舒筠扯了扯嘴角。
她感觉到空气越来越稀薄,自己挣扎的动作越发缓慢,心里的那点光也在缓缓的熄灭。
对外界的感知越来越弱,她脑海中那个熠熠生辉的少年就越发清晰,清晰的她可以看清他的任何,似乎一抬手就可以轻易触碰到他。
触碰到光。
直到一束强烈的灯光打在身上,她听见了温珂愤怒阴沉的声音,以及他充满担忧的,一声又一声的“阿筠”。
还活着啊。
这是舒筠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
蝉鸣聒噪,空气已经带了点夏日的燥热,夜里凌晨时分,医院里仍然灯火通明。
舒闻泛靠在墙壁上,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沉默无声的等待着,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温珂的状态也并不好。
他本是想着去接舒筠,免得她被陆川屿那个混小子再给拐跑了,结果因为临时多了场会议,便去的晚了一些。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个脏乱昏暗的巷子里,一群施暴者的拳头毫无波澜的落下,平日里看重漂亮干净的女孩满脸泪水灰尘,奄奄一息的被掐着喉咙。
“…如果我再早到一会儿……”温珂红了眼眶,两颊的肌肉因为他咬牙的动作而鼓起,紧绷绷着,似乎在想要憋回泪水。
“不是你的错。”舒闻泛疲惫的摆了摆手,整个人憔悴却愤怒。
第一次,舒闻泛冷静的开口:“警察抓住他们之后,就说不私了,把他们都送进去。”他望了一眼紧闭着的急救室大门,声音彻底冷下来:“找找关系,最好让他们一辈子都呆在里面好好反省。”
这是舒闻泛第一次“仗势欺人”。
他脾气一向很好,没有那些集团老总的毛病怪癖,处理工作以外的事情,他从来都不会动用“舒氏”这两个字。
但这次,他破例了。
他容忍不了自己的女儿被第二次暴力。
温珂点头说“明白”。
过了一会儿之后,温珂看着急救室闪烁着的红灯,抿了抿唇低声询问:“舒总,不如带阿筠回江城吧?”
“她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呆在南城了,三中……也最好不要去了,这里现在于她而言是校园暴力的发生地,总会触及一些不太好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