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
凤晦低下头，仿佛是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有些难为情。忽然她抬起头来，犹豫道：
“楚……楚哥哥，你可不可以把那支钗子给我？”
那不是根普通的珠钗，那是在冥界时冥主洛城为了护她周全，特意打造的一件法器。平日里是支不起眼的珠钗，若她身处险境，它便能化作一把利剑，名曰“夭阏”。
见楚齐没有立即同意，她又开口道：“我可以跟你换，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除了这支钗。”
闻言，他本来要说出口的客气话咽了回去，只道：“我想要你一个承诺，但现在不急，等我想到了要什么再来找你兑现，你可愿意？”
凤晦点头，接过珠钗后轻声道：“等你想到了要什么，可以来魔宫大殿寻我。”
她走了，楚齐还坐在那儿，眼中思绪不明。
他其实是虚无之境的少君，过着真正无忧无虑无欲无求的日子，后来修仙道做了一名逍遥自在的散仙。听人说起魔界近百年来的变化，谈起那位风华绝代的魔尊，就来魔界走了一番。
虚无之境属于六界之外，却又无处不在，他们能知晓天机算出所有前尘往事，能看见每个生灵的命格演练，但他们从不干涉。他父君云空真人说过，一旦扰乱了他人的因果轮回，必会遭到天道的惩罚。他们活得清醒明白，自己不陷在命运的安排里，权当看客阅遍浮生种种，一生安然却又虚无。
但是现在，那片混沌虚无里，多了一抹纯真的亮色。明明不该有所求，却不舍得就此别过。
原来虚无里，也会生出贪念。
他走了，去到云雾缭绕的天界，绕过重重宫阁，路过绕着仙花神蔓的宫墙后停在一方巍峨宫殿前，抬眼看，宫殿门上刻着“朝霞”二字。门外的仙侍对他很是客气，看得出他是这里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