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黑影将井中的水打起一桶,用抹布把地上所有的血迹和残肉清除干净。
进去店小二的房内,里面几乎全是鲜血飞溅。而刚才花爷被砍下的头颅,因为撞击溢出一大滩红黄色的脑浆,淌在地上,仿佛许多蛆虫默默的吞噬着血液,令人看到一眼,那胃里就忍不住翻腾。
可是那黑影完全置之不理,转手就将桶里的水,猛地往地上一泼,再用手中的扫帚,仔仔细细的把所有的角落打扫的一干二净,根本看不出一丝屠杀的痕迹。
当顾小汐醒来的时候,早已是第二日响午。
她掀起被子,揉一揉有些肿胀的双眼,正要起身喝茶,屋外便响起了敲门声,随即林若光端着洗漱水盆,轻声询问道:“顾小汐,起了没?”
听到是他的声音,顾小汐穿好外套后,走至木门前,轻轻的推开门,看了一眼林若光手中的水盆,挠了挠头:“刚刚才醒,这水是给我洗头发的?”
“先净脸。”林若光进屋带上木门,“早上拂面刷口,这都不知道,我可真想不通,你平常到底是怎么过的?”
“在北方,又冷又干燥,谁吃饱撑着大早上洗脸,一出门脸铁定冻伤。”
“日上三竿,此时己是响午,看样子你还未睡醒吧。”林若光鄙视的瞧向她。
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顾小汐慢慢转转头,伸了一个懒腰,又将木窗用木棒支起。
她抬眼望着楼下,却发现整条街在这个时间,居然没有来往的络绎不绝的行人。而路边两旁,在昨日元宵中热闹非凡的各种商贩也消失不见。整条街巷,仿佛陷入了死寂般的空**。
此刻,竟有几支送丧的队伍,每个人都缓步的路过街巷,带头的亲者皆是披麻戴孝,互相搀扶着,几人都是静默的擦着眼泪。
这几支送葬的队伍中,竟没有哭声,也没有往日她平常看的那些丧礼,总会要吹吹打打的一阵唢呐声。但这一群白衣走在空**的街巷中,犹如沉默的哑鬼,终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些人,都不太对劲……”顾小汐隐隐觉得,这个镇子恐怕没有那么单纯。
林若光挤好浸湿的手帕,见顾小汐一动不动的望着窗外,笑道:“看什么呢?这么专注,赶快擦擦吧,等会儿水就凉了。”
想来想去,顾小汐便放下支起木窗的木棒,走到林若光面前,接过他手中的手帕,轻轻的擦拭自己的脸。
然而她顿时觉得一大股刺鼻的腥臭味从手帕上传来,不相信的又把手帕凑到自己的鼻翼嗅了嗅,突然,顾小汐的脸色就变的惨白无比。
她赶紧问林若光:“你这手帕是怎么来的?”
“我随身携带的,怎么,有何不妥?”林若光看她瞬间煞白的脸色,不解问道。
“不是手帕的原因,那就肯定是这一盆水有古怪……”现在根本没空理他,顾小汐拿起帕子就沾着水盆里的水,又凑到自己的鼻尖一嗅,顿时她苦笑道:“这可真是厄运更上头,甩都甩不掉。看这样子,咱们今天得赶紧离开这里。”
“又是怎么了?难不成我的手帕有问题,被魔修掉了包?”被她这么一惊一乍,林若光盯着自已怀中的手帕,怀疑的问道。
“不是,而是你端上来的这盆水,里面不知道藏了多少具腐烂的尸体,这水里面全是血腥味。”顾小汐叹道,“恐怕我们这次,是进了地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