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几分钟,许荣安才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少年拿着一束小雏菊,从花店门口走出来,然后右转,向着她站的方向走来。
笨死了,明明对花粉过敏,还要逞强去买一束来。
“久等了。”许荣安手捧着小雏菊,丝毫不在意他对花过敏,“给姥姥的一份心意。”
他刚刚看见沈成欢多瞥了两眼花店,于是就进花店买了一束小雏菊出来。
“那是我的姥姥。”沈成欢听见许荣安和自己一样,都喊姥姥,心里就觉得有些别扭。
他们关系也没有那么好吧?
“不然喊什么?”许荣安似乎是很认真地问她,自己该怎么称呼老人家。
这一问却把沈成欢给问懵了,沈成欢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沉默,算是默认了许荣安可以喊老人家姥姥。
沈成欢接过许荣安买的花:“多少钱啊?”
“没多少钱。不用给我了。”
“可是应该我来买的。”沈成欢话说的很明白,这束花的钱,必须要给许荣安。
而许荣安却答非所问:“你刚刚没去买花是在担心我花粉过敏吗?”
沈成欢从来没见过他那么自恋的人,直接就没搭理他了,爱怎么想怎么想去吧,反正她每次解释都是越描越黑。
“小成欢,你对我真好。”沈成欢实在不知道许荣安和自己独处的时候,为什么是一个话唠。
见自己不搭理许荣安,许荣安得寸进尺之后,沈成欢打断了他的话:“别说了,到陵园了。”
老人家为了家族企业忙碌一辈子,死后没有人为她披麻戴孝,都在盘算着老人家留下的财产。
她只被葬在这个偏僻的,崎岖的陵园。
没有了姥姥的依靠,被舅妈赶出了夏家,被夏蓉接回了长川市。
舅妈和夏蓉水火不容,明明是自己为夏家尽心尽力,而自己婆婆却是处处偏爱自己外孙女。
夏蓉自己不养自己闺女,还要送回娘家养着,每次当舅妈问姥姥为什么要抚养沈成欢的时候,姥姥什么话都没和舅妈说,只是有时会揉揉沈成欢的头和沈成欢说,妈妈不是不爱你,而是有难言之隐。
姥姥去世后,大部分遗产都给了夏蓉,给自己儿子和儿媳妇的还没给夏蓉一半多,所以舅妈迁怒于沈成欢,直接把沈成欢赶了回去。
那天晚上下着大雨,沈成欢拿着手机,没去住宾馆,她一个人睡在陵园里,和姥姥一起度过了在上江市的最后一个夜晚。
第二天就和夏蓉一起去了一个陌生的城市。
然后转学不久就遇见了许荣安,他好像永远不会向世界妥协,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身上却有种朝气。
七拐八绕,沈成欢和许荣安来到了姥姥墓前,照片上的人虽然看起来年纪已经很大了,但风韵犹存。
仔细看,她和沈成欢还是有几分相像的,眉眼有些神似,都是一样清朗。
“姥姥,我又来看你了。”沈成欢对着照片上的人笑着,她把手中的小雏菊放在了姥姥的碑前,“我给您带来了一束花。”
看见碑前空落落的,沈成欢就知道,一定是没人来看过她,想到这,沈成欢眼里噙满了泪水,她真的很心疼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