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看了他的样子又移开。
她垂着脸。
她知道蒋野很不开心，整个人气场低沉又冰凉。
“你昨天又熬夜了？”
她听见，照常说谎，“是啊，写习题。 ”
“几点睡的？”
陈呦被迫对视他黑色的眼睛，凌冽又胆寒。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不想再对他说谎了。
她有点累。
一个谎言需要更多谎言去圆。
是一个无底洞。
陈呦想对他说，我得了一些不好的病，你可以安慰我吗，你可以在这段时间陪着我吗，你可以随时抱着我吗。
话到嘴边，她还是撒谎，“我凌晨三点。”
……
“睡的。”
她还肯定了一下。
她耳边听到他不屑的轻笑。
浑身冷冰冰的，不容靠近。
“你骗我。”蒋野说。
“我就是凌晨三点睡的，我记得特别清楚，还有，你有什么证据。”
陈呦假装冷静。
“我昨天就在你家楼下，陈呦”他看着她，眼神是无言的对视，是交战的硝烟，“我亲眼看着你把灯关了。”
心跳动的厉害。
陈呦抿着唇，她没理由，她撒谎了，被最不想知道的人亲眼看见，亲眼戳穿了。
蒋野直勾勾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他到底要看看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到了这种时候掉链子。
就算不喜欢他了，他绝对不允许她作践自己。
“你是要考A大的。”
蒋野慢慢说，他找不到陈呦奇怪的根源，他抓不住重点，无助的劝说起的作用也不会大。
她不吭声，脸埋在阴影里。
“你告诉我，陈呦你告诉我，你还想不想和我有未来？”
“你的计划里到底有没有我？”
蒋野握着她的肩膀，看着她抬眼。
轻声说，“我想的，我想和你有未来。”
“那为什么我看不到。”
蒋野说。
这句话，直抵心灵。
陈呦咬着唇，说不出话。
“你成绩下降了知道吗，老杨找你我也看见了。”
“你这个年纪第一的含金量不好，知道吗。”
“你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这样盲目的对自己自信是在拿你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他叹了一口气，抚摸她的脸颊，“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她崩溃了，哽咽到点头。
陈呦这才知道，他的小聪明不会用到她的身上，因为太重要，所以他选择直接问，而不是通过别的方法。
“是不是重要到不敢跟我说，我给你缓解的时间。”
尽管生气，可他嗓音又暖又低，就像在安慰。
她哭了出来，她真的忍不住了。
蒋野怕她还是不敢和他说实话，告诉她，“我十七岁勇敢一次，我跟你步步为营，和你话里带刺，为你背书拼命，一起看海种花，载你疾驰大地，你不喜欢我，拒绝我，变着法的刺痛我，我不在乎，我十几岁就喜欢你了，你怎么样变着法的践踏我的自尊都没关系，哪怕是一滩烂泥我也认，只是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也只是希望你记住，我喜欢你，所以我无限容忍你，前提你要对我说实话知道吗。”
一个人努力会很累，他们不沟通迟早要分开。
“你给我点时间吧。”陈呦看着他，鼻音很重，眼眶红红。
给她点勇气和时间。
“你愿意开口，我等多久也没关系。”
他愿永世做她的荆棘和藤蔓，藤蔓是他，保护她，荆棘也是他，抵御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