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月是第二日醒过来的。
醒来时脑子还有些混乱,她撑着地支起身子,又盘腿坐好,看着屋内已经燃尽的白烛,拧着眉回忆起昨夜闭上眼。
可这一次,她却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绷直了身体,脑海里浮现昨夜的一幕幕,就在她准备看清时,又是一阵模糊,将她推远。
就在她准备再次尝试时,门外响起敲门声,赢苼骄的声音传入房内:“皎月姐姐,你都在里面待了一天一夜了,快出来吃午膳,休息会吧。”
白皎月抬头见门外赢苼骄的身影,想了想起身开门,正午的阳光落到她身上,驱散了她心头的几分阴霾。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以为是晨早呢。
赢苼骄看出她眉眼间的疲惫,皱起眉道:“可不是,我要是不来这一趟,你是准备不吃不喝,废寝忘食了?”
白皎月紧绷了一夜的身体在听见少年的责怪时,却是松弛了下来,她微微靠着门,目光落到院子里,那参天古树的树影下,石台上摆放整齐的膳食,眼底浮现笑意。
“你这不是来了吗?”
赢苼骄撇了撇唇,随后拉着她的手便将她带到桌前,不等她说话又把她按到凳子上坐着,朝她笑的灿烂:“那既然姐姐知道,就好好吃饭,别枉费苼骄跑这一趟。”
古老的大榕树下,树影婆娑,凉风习习,少年笑容胜过朝阳,居高临下说着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话,女子眉眼带笑,看了他许久,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她低下头看向桌上精致的点心和热腾的饭菜,拿起筷子小口的吃起来。
口中尝到了饭菜的味道,才觉得肚子里空的厉害,顿时又伸手夹了几样菜。
而赢苼骄则坐在她对面,撑着下巴看她。
白皎月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抓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半晌问他:“你和江岭相处的如何?”
“挺好的。”赢苼骄脱口而出,想到江岭一言不合就要教他耍剑那幅打了鸡血般的模样,他就越发觉得自己来找白皎月是正确的选择。
说到这耍剑,赢苼骄两眼一亮,兴趣盎然道:“姐姐要不要看我耍剑?”
白皎月见少年意气风发,也颇有兴趣:“好啊,我吃个午膳还能有节目助兴。”
赢苼骄闻言眉头一挑:“你也学会打趣人了,那苼骄恭敬不如从命,不过出来时没带剑,便以树枝代剑吧。”
言罢他寻了根结实的树枝,走回来朝白皎月弓腰,随即负手而立,闭目凝神,沉着时散去了少年稚气。
这时古榕落下绿叶,随风飘落,赢苼骄睁开眼,挥起手中树枝,将那绿叶从半空打落。
他一身黑色长袍,抬眸时与白皎月相视一笑,又转身剑指天穹,长发高高束起,随着他的动作飞舞。
踩着黑色长靴的脚在各个点上来回,手里的树枝似要化作锋利长剑,一招一式都带着狠厉的风刃,仿佛隔着千里,都能精准的割中敌人的喉咙般。
少年张扬恣意,朝气蓬勃,自由,放肆,浑身都是让人移不开眼的光芒。
待他额角落下汗水,他才停下脚步,看着白皎月,目光灼灼:“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