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街上的人不多。
只是还有卖糖葫芦的,还有个摆摊算命的。
“卖糖葫芦洛!这位大人,要不要来上一串?”
“哎呀!吾观汝,不是凡人,骨骼清奇!可不久定有大难!吾有一签,可免你于死。”
徐以恒目光空洞,眼前无一物般,随着两位人的视线走过去。
那算命的年轻道人,干脆直接摊牌,“徐以恒,你虽未被诛杀陨灭,被秦明救于此洞天,可还是难逃一死,谈一下如何?”
徐以恒停下脚步。
那卖糖葫芦的,突然间浑身散发金光,卖糖葫芦的棍子变成金色的禅杖。
“阿弥陀佛,徐施主诚心在洞天悔过,虽动过杀机,却有一丝善念。”
“徐施主若是能受我佛金箍,待到恶念烟消云散,金箍可解。”
徐以恒双手抱拳,“不劳各位费心,我无需人救,无需人渡。”
世上一心向死之人,鲜少。
他徐以恒算上一个。
是真傻,还是假傻?
不得而知。
徐以恒继续径直走去,根本不想多谈。
两位道佛也消失于街上。
徐以恒也不知道,他们是想让自己干什么,总之希望自己别死,能够被他们所控制的,活着。
这种活法。
压根不想要。
到了塾院,大门无人自开。
一袭青衫的秦明就在院子里石桌前,喝着茶,望着夜空。
“徐以恒,你知道为什么道佛两家对你那么重视吗?”
徐以恒在他对面坐下,摇摇头。
“因为你太厉害,厉害到难以控制,若非你一心想死,恐怕搬动三教老祖出面了。”
秦明突然嗤笑。
“不过,你放心,到了三教老祖这层次,早就大无为了……除非天下大乱,乱到门人子弟都不能够拯救天下时,才会出面。”
“或许,那些老人家见着你,还很欣慰你后生可畏。”
“比如,儒家圣人。”
秦明温温而笑,如墨一般的眉毛很斯文。
一看就好说话的那种。
怪不得那刘汉能大吼大叫,不尊敬他。
徐以恒不作声,秦明好像自言自语,“一切不过是这些当徒弟的,操着无关紧要的心。”
晚风吹动着塾院里的叶子,风有了声音,声音是静谧的,和谐的。
像是谈着一些惬意的话,心情舒适。
“既然这样,那都是不如你看得通透。”
秦明摇摇头。
看得通透又如何,还不是身在局中,世上总有那么些个强得离谱的,关键强得离谱的,还是敌人。
“为了在世上活下去,我也是操碎了心,才找到你这一位天圣愿意为这一镇百姓抵挡天道。”
这洞天福地占用得天独厚的福源已有千年,人类修行都要降下劫难,更何况是洞天呢?
要不然此方洞天,为何处处是至宝,比如小溪里随处可见的鹅卵石,还有天资妖孽的本地人,都是得到洞天福源。
除了一位。
陈小陈。
“如今你要在洞天炼器,有洞天福源加持,可事半功倍。”
点点头,徐以恒向着一看就很信守承诺的儒士,道:“我死后,能不能多照顾一下陈小陈?”
徐以恒已经把她当妹妹看待了。
秦明没好笑道:“你都给她炼制剑灵器了,岂不是多此一举?”
想了想,也是。
可徐以恒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膈应自己,道:“我父母过得如何?”
秦明回道:“很好,你母亲在中州大陆,关着你爹爹。”
徐以恒皱眉。
秦明解释道:“你母亲根本就没在意你俩,之所以关着你爹爹,是因为你爹想救你们。”
徐以恒不敢相信。
秦明弹指,一缕光线没入徐以恒的额头,一幅幅画面在徐以恒脑海中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