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陆轻舟心事重重的是:蒙特利知道了他女儿终身不孕的消息。刚刚卡尔打来电话时,他正好又突发心脏病。
因为年轻时服从了超量的抗生素和兴奋剂,他身体各器官功能频频出现了后遗症的症状。尤其是心脏,最近几年发病得很频繁。陆轻舟担心他恩师的身体能不能扛得住这超强度刺激的消息。
一路上,他紧握方向盘的手指关节蜷到泛白。腾出一只手,在口袋里摸索着。却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烟。这才想起,因为顾念欢身怀有孕,他已经不在携带香烟之类的了。
从便利店买上烟后,陆轻舟开始急促的抽吸起来。或许是太过急切,辛辣的烟气刺激着咽喉和肺部,禁不住轻咳几声。烟雾缭绕中的侧脸,染着淡淡的伤……
陆家客房内。
南茜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匍匐在父亲蒙特利床边的跟前;克里斯医生正给他测量的一些生理指标;卡尔一脸严肃的立在床沿;而雪姨则忙里忙外的伺候着。
“轻舟,你回来了……”雪姨最先看到门口的陆轻舟。
陆轻舟颔首应了一下,便紧上一步,走到了蒙特利的床边,强装轻松的调侃道:“恩师,你气色看上去还行啊!”
“那是当然!”蒙特利提高声音应了一句,“卡尔那小子就喜欢夸大其词。”
比陆轻舟预料之中的要和谐很多。但蒙特利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心里发虚。他是他的恩师,他懂他!
突然间,南茜从床边上抬起头来,含着泪瞪着陆轻舟,“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啊?为什么?”
陆轻舟没有辩解什么,只是伸出手去,用柔软的指腹为她擦拭去了泪水。
南茜打开了他的手,“不要你管我,也不要你管我父亲!你走吧!走啊……”一边说着,一边推搡的陆轻舟的身体。
陆轻舟微微吁出一口浊气,一个勾抱,将南茜瘦弱的身体揽进了自己怀里。
南茜在他怀里挣扎着,呜咽声转变成了嚎啕大哭,紧紧的搂过陆轻舟遒劲的腰际,泣不成声,“舟舟,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不怕!舟舟回来了,一切有舟舟在呢!”陆轻舟哑着声音安慰道。
盯看着在陆轻舟怀里如惊弓之鸟的女儿,蒙特利浑浊的眼框里,乍现着润湿的**。自己要怎么做,才能从真正意义上帮助到女儿呢?他的眸色暗暗阴霾了起来,有些令人恐惧。
“南茜,卡尔,你们都先出去,我跟轻舟有话说。”蒙特利命令道。
蒙特利静静的看着陆轻舟,没有着急言语。
那双眼,里面的深意,陆轻舟承受不起,可他又避让不得……
最终,陆轻舟还是先于蒙特利开了口:“南茜的事,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