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当时的羽,只想摆个内疚愧意的造型;可当他近距离看到陆轻舟那血丝斑斓,且泪眼迷蒙的双眸时,他喉咙猛的一紧,愣是没能接着说下去。
陆轻舟从骨灰盒上抬起头来,凝眸盯看着羽,眼眸深沉如幽深的古潭,渐渐地,怒火在黑色的眸中燃烧起来……
下一秒,陆轻舟抡起拳头,朝着羽的左脸狠狠的砸下一拳……
羽没有避让,实实在在挨了陆轻舟这一拳;只是在挨这一拳时,他做了一个更猛烈的挥拳动作。动作的力道很大,大到陆轻舟单手握抱的骨灰盒成抛物线飞起,而且还打着飞旋!
在半空中,骨灰盒被打开了,里面白灰色的粉末,迎风飞扬,迷蒙了众人的眼……
而那个简易的骨灰盒,也被打掉在了一旁的沟渠里,顺着水流飘摇而下。
陆轻舟愕然了片刻,突然间像发疯了似的张开双臂,在空气里胡乱的扑抓着……
“欢欢……欢欢……别走……别走……”
欲跳下沟渠去打捞骨灰盒的陆轻舟,被羽给环抱住了,“陆轻舟,就让它随波逐流吧!”
接下来,无从宣泄的陆轻舟,自然把羽当成了发泄对象……
说实在的,陆轻舟施给羽的那通惨绝人寰的暴打,根本上是他无意识的行为,所以羽伤得有些狠了:左半个脸高高的肿起;而一直护着自己要害处的左手臂,更是被他打得差点儿丧失劳动能力。
迫不得已,羽留在了小公寓内暂住一晚。
麻利的收拾好自己身上的伤口,该包扎的包扎,该上药的上药。正准备好好的休息,毕竟这些日子的奔波劳累,真的把他给折腾得够呛。
沉思默想片刻之后,他还是敏锐的从**一跃而起,掏出手机,给两个人打了电话:第一个电话自然是打给安排在顾念欢身边保姆的;第二个电话,是打给卡尔的助手,他也算羽的半个徒弟了。羽之前能在组织里出入自如,自然少不了一两个内应。
两个电话打完之后,他陷入了沉沉的思考。
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堵得慌,又疼得慌,羽开始频繁的起身下床,不是去煮咖啡,就是抽烟。一般情况下,他很少抽烟。
他抽烟的样子很男人,且冷情,且刚毅。感觉他整个人被重重叠叠的烦躁不安包裹住一样,喉结滑动得厉害,看上去有些狂躁。这种现象,很少出现在他的身上……
随后的一两个小时里,他临窗而立。整个人站得如标枪一样的笔直!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静止不动着。
突然间,他硬朗的眉宇轻轻扬了一下,便屏气凝神的侧耳细听起来。
在酒吧里买醉了两三个小时后,陆轻舟跌跌撞撞回到小公寓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后的事儿。
“哐啷”一声响,陆轻舟一头狠实的撞在了防盗门上,沙哑着声音咒骂了一句后,狼狈的踉跄后退,一边竭力控制着因为醉酒而头重脚轻的不适感觉,一边颤抖着开始在自己身上寻找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