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百陌说完脸上却是笑容更盛，一双眼眸温和地看着柳玄辞。
柳玄辞心中大为震撼，原主与他虽见过几次，所说之话却不超过十句，自己穿越而来，第一次见他，他竟然如此善待自己。
更遑论天宝阁的测算，必定代价极大，他为何愿意如此不计代价帮自己？
“为何？”
他终究还是先问出了这句，眼中满是不解的神色。
“我敬你是个人。”
似乎早就料到他会问，方百陌脸上露出计谋得逞的笑容，极为淡然地说出一个让人震惊的答案。
柳玄辞瞪大了眼睛，一双薄唇惊得张大，心脏猛地跳了两下，他万万没想到答案会是这样。
“我知道你还有疑惑，以后你会懂的。”
方百陌直接不给他再提问的机会，高深莫测地夹了一块肉送进了嘴里，吃的那叫一个香。
“不知外公要我做什么？”
“我还有几天才会离开江海城回京赴命，在我离开之前，你得变得更像一个正常人。”
“我知道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只要你做到，你心里所想之事，便是我为你求测之事。”
“你，可敢答应？”
一双仿佛能够洞察一切的黑眸，此时却是带着挑衅的意味，向着柳玄辞投射而去。
柳玄辞此刻一副匪夷所思的样子，自己这位二外公，只是希望他能恢复到平常一般，从悲痛的阴影中走出，而且他也知道这需要多大的毅力和勇气，甚至他猜到了自己心里所想的事情。
若说方婉聪慧异常，那眼前这位外公甚至让他感觉有些全知全能了。
“玄儿，谢谢外公成全！”
“让爹娘和外公，为孩子儿担心了！”
柳玄辞猛地起身，退后两步，“咚”的一声，重重跪在地上向方百陌拜了下去，他的声音虽然还有些冷硬，却多了一丝兴奋与决绝。
“你们这个儿子，不错！”
“起来吧，再陪我喝两杯。”
方百陌对着方婉夫妇赞许一声，将柳玄辞扶起，二人之后直接换上了整坛喝了起来。
直到子时膳厅之中才尽数散去，方百陌难得醉意显现，在柳士勋和方婉的搀扶下去了客房。
柳玄辞拎着一坛酒回到院中，见到青莲、玄鹤和小狐狸全都在这。
“小狐狸们不知为何，晚上偏要来这院子里睡。”
“无妨，这里便是它们的家，它们想去哪都可以。”
柳玄辞露了一个僵硬的笑容，小狐狸们身上俱是一抖。
“这人笑起来怎么这么可怕！”
“简直就是石头人咧嘴笑，吓死亲妈！”
柳玄辞听到它们交头接耳的声音，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将酒放在桌上。
“之前有劳二位照料，柳玄辞在此谢过二位救命之恩！”
他说完向着二人跪拜下去，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青莲和玄鹤被他吓了一跳，纷纷上前将他扶起。
“你这孩子，何必行此大礼。”
青莲言语斥责，却是莞尔一笑，眼里尽是温柔之意，与方婉看他的眼神，有几分相似。
玄鹤却是神情复杂，不知该如何开口，他觉得这个礼他受之有愧。
“前辈，我知你心中所想，此事皆因我狂妄自大而起，还请前辈莫要自责，前辈若因此形神有损，柳玄辞百身莫赎！”
玄鹤心中的情绪被柳玄辞彻底引了出来，两行老泪滚滚而下，已然泣不成声，青莲在一旁将酒倒在碗里，又将柳玄辞扶了起来。
“两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要是不知道说什么就不必再说，喝酒，一切都在酒里！”
她举起酒碗，柳玄辞也随即举起，玄鹤抹了把眼泪，同样将碗举起，用力一碰一饮而尽，三人敞开心扉促膝而谈，直到天色微明，三人迷糊地趴在桌上，地上满是酒坛，一群小狐狸也喝得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偶尔还打个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