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传来拉拽地力道,她浑身冰冷乏力,想要将那一只拉着她脚踝的手给蹬开,可是她力气不够。越是挣扎,那只抓着她脚踝的手便越是收紧。
她想要张嘴呼救,可是一张嘴,脓血便都灌入了她的喉间。
腥臭的气味顿时充盈在她的身子表层和里层。
好难受……
或许是因为灌入了血水的缘故,她的浑身槕烫,像是在一点一点的膨胀,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
撑起来的皮肤刺痛无比,她的眼泪和血水融合为一体,根本分不出来那些是她的眼泪。
迷糊痛苦之中,她仿佛看到一道人影从远处而来,看起来有些像是……楼阴司。
可她一眨眼,眼前的楼阴司又忽然变成了一道虚影,她胡乱的扑腾着,想要挣脱开脚下的束缚。
可她还是失败了。
她狂哭着,浑身像是要膨胀得炸裂开来一般,疼得她难以言语。
又是一眨眼,眼前楼阴司的虚影忽而化作了一个孩童。
又或者换句话说,是变成了一只……鬼婴。
鬼婴的模样,宁子初很熟悉,就是之前在迷踪洞中看到过的那一只,让她满手长满了尸斑的那一只!
鬼婴龇牙咧嘴模样可怖地朝着她冲来,她的脚被。
一瞬间,鬼婴移到了自己的面前。
她只觉得手臂一阵灼热,依稀感觉身边好像是有一道声音,在对她说着什么。
鬼婴的嘴唇动了动,那声音似乎是从鬼婴的身上传来的,可她压根听不清它在说些什么
半晌,鬼婴忽而钻到她的脚下……
她的脚踝一松,她低头看时,那只原本抓着她脚踝的手却慢慢地沉下了血水之中,而在自己脚踝边上的,是那只熟悉的鬼婴。
它……到底在说什么?
宁子初虚弱无力,灭了那只鬼手的抓着,她整个人随着血水飘**,忽而她只觉得手臂一阵灼疼,几乎要将她整条手臂烤熟,她才猛地睁开了眸子,尖叫一声,一下子从**坐了起来。
周围,是一片黑暗。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被冷汗浸湿。
在外头守着的非离听到了宁子初的尖叫声,顿时直接冲进了房内,紧接着,一道人影冲到她的床边,“小主子,您怎么了?”
话音落下,油烛被掂量,非生手拿着油烛盏快步走到宁子初的床边,也是担忧地问道,“小主子,发生了什么事儿?”
宁子初余惊未定,被两人这么一问,她才忽然回过神来。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臂,却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布满了冷汗。
非离等人将她盯着手心看,自然也就发现了她满手心的汗水,立马去找来一块干净的帕子,递给宁子初,“小主子,您是做噩梦了么?怎么流了这么多的汗?”
她的身上虽然还盖着一层被子,可额头上的秀发几乎都已经被汗水给浸湿了,脸色到现在还有些苍白,看模样是受到了惊吓。
噩梦?
宁子初接过帕子,擦了擦脸蛋儿,又擦了擦手心的汗,“嗯,做噩梦了。”
其实,她应该是遇到了梦魇。
与噩梦不同,梦魇更类似与一种邪祟,通过在人的梦境之中吞噬美好的存在制造恐惧,又从做梦者的惊吓之中,蚕食它们需要的东西。
梦里,她的痛苦很真实,真实到她压根没有留意到自己是在做梦。
最后是最后自己惊醒时的那一幕,她梦到自己被楼阴司的残魂给生吞了。
“属下们就在门口守着,小主子不必害怕。”听宁子初这么一说,非离等人也是稍稍松了一口气,做噩梦总比出事儿要好得多。
非生不知道从何处拿来了一杯温水递给宁子初,“非离说得对。”
宁子初点了点头,接过温水,轻轻抿了一口,这才感觉身上的寒意消去了不少。
等喝过水,宁子初又将被子递回给了非生,“最近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你们也不用守着我了,去好好休息吧。”
他们这样天天不合眼地守着自己,肯定也是疲惫得很。
“属下们已经休息过了,这才刚和非肆他们换过。”非离回答道。
“小主子,这才刚敲过五更,您再睡一会儿吧。等早晨,属下们再去为您准备些膳食和参汤。”非生将被子放好,便又让宁子初躺下。
宁子初最度躺下的时候,两人便带着门又出去守着了。
经过这么一个噩梦,宁子初这会儿算是彻底的没了睡意。
梦里的一切实在是太过清晰了,宁子初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