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老糊涂了。”楚倾袖慎道,不承认。
门口忽然冲进来了个五十出头的女人,她搀扶着个少女进门,神色很不耐烦。
少女约十来岁,神色苍白,嘴唇红肿,身上有多处淤痕,像是被捏出来的。
“大夫,您赶紧给她看看,别叫她给死了。”妇女说。
楚倾袖愕然,才动了动就被房大夫拦住:“我们药店有药店的规矩,这位娘子,还请您去别的大夫那儿。”
“怎么搞的,不是说你这儿义诊吗。”妇女着腰骂骂咧咧。
“是义诊,但有三不诊:一不诊商人,二不诊不忠不孝之人;三……”房大夫声音一顿,“不诊因**受伤的幼女。”
楚倾袖惊讶,望向那十来岁的少女,少女红了脸,羞愧又难堪。
“什么三不三的,义诊还这么多事儿。”妇女气急败坏,但也不敢闹事,转头搀扶这那少女离开。
人走了,楚倾袖内心的震撼依旧未平息:“师傅,您是说那少女……”
“那个女人应该是大房,但那小姑娘是第几房就很难说了,童养媳并不少见。”房大夫摇头。
从很久以前,童养媳就存在了,大多是穷人家养不起闺女,又或者重男轻女,便把还在襁褓或几岁的幼女发卖出去,许多男人年轻没钱娶不到老婆,老了以后便存了笔钱买个了年轻姑娘做媳妇,老夫少妻,很常见的现象。
“姑娘身体又未发育完全,太稚嫩,老男人若不知轻重……”房大夫叹气摇头,“为师虽心疼那些小姑娘,但不能替她们义诊,只有利益受到损害,他们的丈夫才会心疼。”
楚倾袖心里不是滋味。
童养媳不仅是壹朝的陋习,更是古代的陋习。
又是在药房待了一天,楚倾袖腰酸背痛,童养媳所带来的冲击早就被疲倦扔到九霄云外,她回到院子时,瞧见内堂堆积了像一座小山的礼品。
不用说,一定又是长公主送给二姨娘的。
近日长公主给二姨娘送补品送的特别勤,都是上好的补品安胎药,均都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但每次送来的东西都没有任何问题。
楚倾袖头疼得按了按太阳穴,长公主是要长线钓大鱼吗?
她很累,没时间替她检查,睡过一觉后便到了午饭时间。
饭桌上,长公主一反往常的对二姨娘关切,楚唐平看了很是开心,还以为长公主终于开窍了,也为妻妾和睦这一景象骄傲。
但以吃完饭,二姨娘就把楚倾袖拉到她院子说长公主坏话:“长公主就是一只毒蜘蛛,她身边的苏嬷嬷更是一只黑寡妇,我才不信他们会转性。”
她噼里啪啦的骂长公主,楚倾袖虽没有打断,但也没有附和,目光随意的看着二姨娘的内堂。
自从二姨娘怀孕后,楚唐平坚信她肚子里是个儿子,因此对二姨娘的饮食住宿都十分留心,整个院子都大换血了,以前用的红木家具都换成了有安神作用的安丽木,价格是红木的三倍。
这对于抠门如铁公鸡的楚唐平来说,足够表示他对二姨娘这胎的重要性。
二姨娘骂着骂着也说到了自己的胎相,她抚摸着她那不足四月的肚子说:“算命的说我是家婆相,一定会接连生子,大小姐不如你帮我瞧瞧看,我这一胎是男是女?”
楚倾袖倏地想到之前的童养媳少女,她说:“是男是女都好,你现在已经有楚烨了,生个女儿也好,所谓是儿女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