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庭嘲讽的嘴角又在南絮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仿佛在说:“我就说你容易轻信他人,你还真是不负我所望啊。”
南絮顿了顿神,左右思索了一番,决定半虚半实地告诉江礼那日发生的事,缓缓开口道:
“秦家二小姐因为嫉妒我得右相您的垂青,素来与我不合,我本以为她也只是闹一闹小姐脾气,没想到她竟做下这等陷阱来害我。那日我去宫里给六公主时菲庆贺生辰,正巧遇到秦欣雅也在时菲宫中。
“我们虽然不合,但互不理睬对方,也都相安无事。只是我吃完饭在宫中闲逛时,不知怎么就被人捂住口鼻迷晕了,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秦欣雅的马车上了。她将我带到城郊一处荒山破庙里,扬言要毁掉我的容貌。
“见我态度冷淡,不为所动,又叫几个大汉来毁我清白,我正欲咬舌自尽时,破庙突然走了水,他们慌慌张张地去灭火,见火势迅猛控制不住,便想逃跑。只是他们绑我来的时候,未免泄露踪迹,将破庙大门死死地锁上了,不知何处机关被卡住了,门竟然打不开。
“很快他们呛了烟雾一个个昏死过去,我也被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默默等死。等我转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楚亦庭救出来了,他说赶到时火势太大,知道那几个土匪死有余辜,便没去看他们,只一心救了我出来,就这样,秦家二小姐并她的手下们就这么烧死在城郊破庙里了。”
江礼点点头,其实原先他也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也没有证据,只是想诈一诈南絮,见她解释的来龙去脉与自己所推测的并无二致,也就信服了,安慰她道:“跟我料想的差不多。只是秦二小姐自作孽不可活,都是因果报应,你也不必太过挂牵。”
南絮谢过江礼,觉得他们俩再继续这样单独讲话下去也不是个事,她现在面对江礼的态度还有些尴尬,便道:“午后暑气正盛,我想回屋歇息了。”
江礼答应了,便将南絮送回她的院子。
两人道别后,南絮准备进院里去,但江礼又折过头来,语重心长地再一次道:“阿絮,我今日说的话你可要细细琢磨,楚亦庭真的不是什么善类,你可一定要与他划清界限,保持距离。”
南絮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笑着答了句“多谢右相”,就拐进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南絮回到屋中,身板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桌前。脑中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
“将阿絮姑娘送给我。”
“自是算数的。”
“有些不尊重你,你可怨我?”
南絮脑海中闪着片段,最终定格在了楚亦庭那张清冷俊俏的脸上。
枉他称对自己好,转手就将自己像送物件一样地送给江礼,他对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那些事,有几分是真心的?
既然已经想好要将自己送给右相,昨日查到自己的下落后,就应该通知右相,这样一来即创造了自己与右相单独相处的机会,方便他实施计划,自己也不会如此轻易的落入了他的圈套中去。
自己真是太天真了,楚亦庭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扳倒江礼,与自己无关,他随时都可以将自己丢给江礼,如此城府深重之人,最是不可交付真心,忘了母妃的遭遇了么?
南絮一肚子气,但心知自己无依无靠,身上还背了几人的性命,不能与楚亦庭撕破脸,便只得拿眼前的水果撒气。
不对,自己在宫中被绑走没有机会告知时芊秦梓玥她们,楚亦庭身在左相府,又是如何得知自己失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