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眼睛微眯,自然是看穿了那楚国公的想法,轻叹一声,说道:“既然江家人都做出此等事情,犯了这么大的罪,而那圣女又是江礼身边的人,所以自然是没有必要留着她了。”
楚国公在听到这句话以后,眼睛一亮。
他本来想的就是这样,毕竟若是一直留着这个南絮,那么肯定以后会对楚亦庭造成不小的影响,但是又不能自己动手,不然的话,恐怕会让楚亦庭愈发记恨自己。
如今看来,由皇帝下手杀了她,真是再合适不过的选择。
他本来还以为,因为南絮能够跟沁绾公主通灵,所以皇帝会看在沁绾公主的面子上,放她一条生路。
只是没想到,皇帝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还有冷血无情。
不过,正和他意。
楚国公跪下身子,道谢:“多谢陛下。”
……
宫中贵妃自缢之事闹得满城风雨,但这终归是宫廷秘辛,民间也只是新鲜了几日,便将这事抛到了脑后。
一切渐渐恢复了宁静之后,蛰伏已久的右相府开始慢慢有了动静。
这日,江礼正在了却府中事物,顺带着收整行囊。
他并没有许多要带的东西,清点了许多遍,也只有几册书籍和几套衣物,打包成了一个小小的包裹,不轻不重的分量,正好是他如今不尴不尬的地位。
其余的事物都没有什么意义,便通通留在了府内。
而后,江礼在桌案前静坐了许久,终于还是向自己妥协一般,缓缓拉开了抽屉,自顶格拿出了一沓保存的甚好的信笺,用指腹细细摩挲了一阵,叹了口气,将它们夹进了书册的缝隙间,密密实实地压好了,动作珍重又带着虔诚。
不出所料的话,这些信笺将会成为陪伴他今后一段时光的光亮来源,就像从前他刚刚失去时芍的时候,便是靠着这些娟秀的文字,靠着笔墨间蕴藏的温柔力量,挨过了一个又一个沉默且无望的黑夜。
如今时芍是回来了,但是不幸的是,他还是只能倚靠这些文字汲取继续好好生活的力量。
想到这,他不由苦笑了一声,苦涩自舌根蔓延,瞬间便走遍四肢百骸。
便在这时,门扉被轻轻叩响,江礼动作轻缓地将那夹着信笺的书册放下,侧头问道:“何事?”
“大人,门外有人请见。”小厮在门外应道。
“何人?”江礼斟酌了一番,又从桌案的夹层里小心地摸出了一张南絮上回在这写的几行诗句,轻轻折起一同夹进了书页里,而后才随口问道。
“回大人,那人自称秋澈,说想来见一面阿絮姑娘——”
“不见!”外头的人一句话还未完就被冷声打断,江礼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下意识看了一眼南絮所在厢房的位置,皱了皱眉,“把他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