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庭嘴角噙了抹淡漠的笑意,没有理会对方的质问,只是径自上前,玄色长靴在三皇子狼狈的身影之侧停下,沉声道:“你可有看见过南絮的行踪?”
三皇子茫然抬头:“南絮?”
“便是你在大庆军营中遇到的那个被抓进营中的女奴。”楚亦庭顿了顿,突然又想到了一直以来耿耿于怀的青玉丹一事,下一刻出言试探道,“她曾给过你一种丹药。”
先前他便觉着有些怀疑,沈祈配置的青玉丹三月一批,当日他去求取之人却被告知还需再等三月。
后来他也派人回去谈听过,沈祈那不谙世事的小药童起先还硬着嘴巴不肯透露情况,结果三两下工夫便被套出了话,眼泪扑簌簌地怀念起她的漂亮姐姐。
这样一来,立马便将一众细节呼应上了,想必那些那些日子南絮便是借宿在了沈祈府中,这才得来了沈祈亲制的青玉丹,后来又在大庆军营中将丹药转送给了这体弱多病的三皇子。
原来,他们竟然在阴差阳错间错过了这么多次……
下一刻看向三皇子的眼神便愈加不快了。
三皇子闻言面色也是一变,下意识地隔着衣物摸向胸口暗袋里的青色瓷瓶,面上难掩愕然:“我确实遇到过这么一位女子,只不过当日军营一别之后便再没有见过了,她也的确给了我一瓶丹药,想来应当是极其珍贵之物。”
话毕见对方神色未变,还以为是怀疑自己说辞真假,便又苦笑着补充道,“大庆与大时交战惨败,我为军中将领,难辞其咎,如今是代罪之身,如你所见,我如今连自己都要护不住了,若她真在我左右,岂不是自找麻烦。”
楚亦庭轻嗤了一声,面上浮现一丝不耐,得到答案之后,回转身便不想再多言。秋澈急忙接上话茬,向三皇子解释道:“其实前几日南絮姑娘是被贼人掳到了大庆,我等都是前来寻她的,方才得见了您,便也是想上前来探探消息。”
“当真!?”三皇子面上划过愕然,想着之前与那女子的数次接触,心中也腾起一丝不安,“如今可找到了什么线索?”
秋澈替楚亦庭作了回答:“如今我们只是循着踪迹找到了一个大致的范围,大庆境内不同大时,寻人之路漫漫,我们还在摸索。”
面对着秋澈,三皇子的脸色也好了不少,话语间也客气了起来:“惭愧,我这次本是抱着立功的心思去的大庆,未成想落败了……”言及此,他突然意识到了这二者竟是大时之人,忙将话题扭转了过来,“如今我在大庆皇室的地位愈加尴尬了,可能不能带给你们什么帮助。”
身侧的下人已然哆嗦收拾好了残局,小心翼翼地上前向三皇子复命。三皇子突然心生对策,话风一转:“不过你们可以随我一道回大庆,一路上也好多照应些,我在大庆还有几条牢靠的人脉,你们进城之后可以去拜会都城的云峥王爷,他同我十分交好,势力范围也很广,或许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帮助。”
“大人,你看——”秋澈低声闻讯。
楚亦庭目光微黯,探究般的视线掠过三皇子苍白的侧脸,似是犹疑了片刻,权衡之后最终还是微微点了一记头。
于是官道上的车马再次启程,饶是体弱如三皇子,也因为心焦,齐了马车改骑了骏马。一路上马蹄飞快,眨眼间便见都城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