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一个家奴竟能在一夕之间一跃成为郡主?南絮虽是含笑听着太后急切的话语,心里却如一团乱麻。
她本就是大时皇室公主,谁知道换了具壳子颠沛流离了多日,兜兜转转竟又成了皇室众人。她都不知道该说这是造化弄人还是命运巧合。
但是她的根尚在大时,种种命运牵绊也在国土,又怎能应了眼前慈祥老人的愿,从此就留在大庆呢。她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完成,更何况,还有个楚亦庭时刻关注着自己的动向。
她不能留在这里——
太后还在等着她点头应许,南絮不忍心直接开口违背了老人家多年来的心愿,只好先搬出一个新话题。
她斟酌着开口道:“皇祖母——”
太后的眼睛瞬间变亮了起来,连连点头:“哀家在呢,好孩子,你说。”
南絮梳理了一下话语,眸中染上几丝歉疚,她实在不想在眼下骨肉相认的温馨氛围之下说出这桩令人发指的阴谋,但是眼下光景,也容不得她继续周旋:“皇祖母应当知道韶容在宴会上突然不对劲一事——”
提到另一个外孙女,太后眉间的喜色不由地消退了大半,韶容自一段日子前性情大变之后便一直同她不大亲近,但这也并不妨碍她时常将人记挂在心里:“韶容如今如何了,可缓过劲儿来了?”
南絮轻声道:“皇祖母可有想过韶容如何成了现在的模样?”
太后还以为她对韶容的乖张性子不满,有些尴尬地解释道:“韶容原先性子其实不像现在这般,也都怪哀家和她母亲,也许是将她宠坏了。”
南絮却不赞同地轻轻摇了摇头:“不,并不是这样,韶容她不是突然性情大变,她,是中了毒。”
“什么!?”太后面色大变,愕然道,“竟还有这样的毒?!”
南絮敛下眸子:“韶容屋内的香炉中和她随身佩戴的香囊里分别有两种香料,当他们一起发挥作用时,便会渐渐激发她体内的凶性,直到如今这般不可转圜的地步。”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压低了声音,“皇祖母应当还记得是谁松了韶容这两样物件吧?”
太后瞠目,尚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殿门口已然炸响一声满带怒意的低吼:“嘉妃这个贱婢,竟是她下毒戕害我儿,我必要让她血债血偿!!”
秀美端庄的面庞上如今爬满了狰狞的怒意,正是韶容郡主之母——大庆朝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