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手缓缓落了下去,掉在床畔上,发出一声轻响。
放在一旁的狼毫笔滚落在地上,笔尖的一点浓墨洒在地上,绘出不规则的墨痕。
南絮看着面前的皇上的已然混浊了的眼睛,轻轻的叹了口气。
面前的这个男子,虽然做过那么多让人怨恨的事情,只是却也是她血脉相连的父亲。
如今就这么死了,着实……
她微微走上前去,轻轻抬手,将他的眼睛闭了起来。
着实是让人觉得有些遗憾的。
虽然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遗憾。
她一边庆幸,一边又有些觉得可惜,着实是百感交集。
“阿絮!”
然而就在这时,门口却突然传来了楚亦庭的声音。南絮才刚抬手将掉在皇帝身上的诏书捡了起来,随后轻轻对着急匆匆进来的楚亦庭摇了摇头,抿了抿唇轻声说道:“我没事……你不必太过担心我。”
楚亦庭却并没有在意她说的话,只是先看了一眼已经驾崩了的皇帝,随后连忙仔细检查了一下南絮,确定她身上并没有伤以后才长呼了一口气。
南絮轻叹一声:“至于皇上……也并不是我动的手,我只是和他说了些事情而已,他便……想来是气急攻心了。”
“我并没有怀疑你,”楚亦庭先是理了理她有些凌乱了的鬓发,随后注意到她手中的诏书,问道:“你手中的……是什么?”
南絮没有先回答他,只是将那诏书交给了楚亦庭,轻声说道:“是我刚刚胁迫皇上写下的,说要立时荣为皇上的诏书,想来外面重围未解,你且带着那诏书出去吧。”
“嗯。”
楚亦庭轻轻点了点头接过了诏书,随后又牵起了南絮的手。
南絮一愣,抬头看他一眼,结果却听到了楚亦庭的声音:“走吧,我们一起出去。”
二人从皇帝的寝宫走出去的时候,门口已经没有时茂的人了,剩下的所有都是楚亦庭的手下。
楚亦庭在往正厅走去的时候,却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对一旁的秋澈说道:“你且去宫门口,对那些人说事情已经办妥,可以带他们过来了。”
秋澈应声,随后便往宫门那边走去。
南絮站在一旁,自然是十分好奇,楚亦庭刚刚所说的“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不过见他没有向自己解释的意思,于是乎也就没有问出口。
楚亦庭自然是注意到了南絮的表情,不过却只是不动声色的弯了弯唇角,却并没有说什么。
毕竟现在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对她解释这些事情,等到以后,所有的事情都稳定下来了的时候,再对她解释来龙去脉也不迟。
几人走到了正厅之中,时茂正用家眷们要挟朝中重臣与他一同造反,重臣一时不愿听从他的话,只是自己的家人们却都在他的手中,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因此一时间就这般僵持不下。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为楚亦庭和南絮的到来争取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