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烜从她醒来就一直心下忐忑不安,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神色,这样平静淡然的她更加是他无措不安。
叶汐然吃饭的时候一项是循规蹈矩,从来不喜欢在饭桌上谈事,再大的事都先吃饱了再说。
一顿晚膳景烜都在给她夹菜,而她也笑着接受,两人间表面气氛平静和谐,仿佛那些争执矛盾都不存在。
叶汐然放了筷子,轻声道“景烜,我该回府了。”
景烜神色一紧,没回她的话,起身出门让下人来收拾。
等房间又重新安静时,他眸色沉沉,声音轻和,“我已经让人去同叶府打了招呼,过些时日再送你回去。”
果然,叶汐然心下一沉,这男人竟是偏执到了这境地,竟要囚禁于她。
对于这个事实,她没有愤怒恐惧,只觉得头疼,一早就察觉这个男人的性子不同于常人,倒也没多反感。
她耐心的与他沟通,“景烜,你听我说。”她走过去,执起他的手相叠,“我是个大夫,行医治病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坚持和本心,沙城那里需要医者,而我想要尽一份力。”
“你身为将军也该能理解我的对吗?”
景烜扣紧她的手垂眼看她,不语。
他站在灯光的背影处,高大的身子挡了大半的光,叶汐然看不清他的脸,只暗光下的眼有些可怕,像是叼着肉被围攻也死不撒口的野兽。
叶汐然又接续说道,“若我就这样袖手旁观,一辈子都心难安,你忍心吗?”那里有疼了她养了她十几年的师父,怎能不去呢。
左手被捏紧了一分,他还记得汐然左手刚好,并不敢用力,他说,“你会死的。”
他之前也说过这话,不明白他为何会这般像是笃定她回不来一样,虽说她也并没有全然的把握,但也不会如此悲观。
她温柔安抚,“这里还有我这么喜欢的你,怎么会舍得不回来呢,我还要回来与你成亲的。”
论她再怎么柔情劝解,景烜丝毫不松口,只把她的手握得更紧,“那些人的死活与我何干,我只要你安好。”
与他沟通不了,叶汐然也硬了脾气,以往景烜最受不住她的冷淡,但这次却是无乱如何都没妥协。
景烜出了房门,“你今晚在这歇息,我去睡书房。”
虽说这样容易落人口舌,但白日她都已经在他**躺了半天,也不在乎晚上还睡一晚的了,何况她现在也头疼得很,已经不想再折腾换房间了。
不多时便有丫鬟端了新衣裳与首饰,是她平时穿戴的样式,那梳妆台上不知何时摆上了不少的胭脂,还有一块姑娘家稀罕的镶着珍珠的琉璃镜。
这男人真是细心又气人!
因为心里压着事,就算换了被褥枕头,叶汐然鼻尖依旧萦绕着熟悉的与景烜身上相同的味道,她睡的并不安稳,直到后半夜才勉强安睡。
而她也不知道,有个男人彻夜未眠,在幽暗的角落里站着守了她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