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轩明定了定神:“根据我们之前查到的线索,卫海和李凭两人离开骊山城之后,”他从怀里一张地图,用手指划过上面的路线:“路途虽然有变动,但大致方向并不乱。”
红菱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你是说……他们在往西走?”
“对。”
“那是在他们消失之前,从客栈这个点,他们两人双双消失之后,所有方向都有可能。”曹怀反驳。
司空闪点头:“但是,在此刻完全找不到方向的情况下,我们不妨先顺着可能性最大的方向,往更远的地方查一下。”
几人的视线落在地图上,顺着那些弯弯曲曲的线,一直往西,最终,落在‘西陵国’三个字上。
李凭对此事浑然不知。
他还在兢兢业业的经营着云梦楼,因为有月凌渡十本武功的要求,李凭直接重新开始说《神雕》。
这个小世界目前基本完好,一边讲完,随后便找人来演,将小世界暗藏在舞台布景中,用观众的神魄之力来滋养,李凭再精心掌控,只将自己需要的东西具现出来,其他每每有东西要跑出来,他就立刻用神魄之力包裹住,竭力淡化这东西上的本源神魄,使其失去力量,继续蛰伏在小世界中。
这个故事长,且情节曲折,感情动人,人物形象丰富。
而且,这次李凭是一边讲,讲完立刻找人演;说趣阁那边就算竭力模仿,也始终无法推测到经完本的短小故事那么好照搬,所以,观众很快就蜂拥向云梦楼。
这一日,李凭刚从外面回来,就见云梦楼不远处,正围着一大群人,吵吵嚷嚷,还有官府的人在其中拉拉扯扯。
他走近一点,才听见有人大喊:“你们西陵城的人太不讲道理了!我只是钱丢了,你们就要抓我去当奴役!我堂堂大雍国七王爷,会买不起一条顺宁街吗?我只是想进去见见曲奇先生!”
冷不丁居然听见自己的浑名,李凭愈发好奇,伸头过去一瞧,恰好看见一个穿着蓝色衣服,中等身材的年轻男人,大约二十露头,长的仪表堂堂,只是浑身脏兮兮,正被两个官差强行拖着。
“这是怎么啦?”李凭问。
其中一个官差恰好听过李凭说书,认出他来,笑着回答:“先生可赶巧了,这个人已经来西陵城满一个月,既没有钱住店,又不认真找份稳定工作,这不按照规矩,我们正要抓他,今天起,他就是西陵城的奴役了。”
李凭心底又冒出一股庆幸,这吓人的规矩——还好我现在是属于有钱人。
那被抓着的男人还在吵嚷:“我带了很多钱的,只是途中丢了,你们先借我一点,等将来我加倍还给你们,我真的是大庸国的七王爷!”
李凭看向那两个正在抓人的官差:“他说他是大雍国的七王爷,你们不要去查证一下?”
大雍国是大荒界七国之一,位于整个大荒中心的西南方,与西陵国有接壤。
“嗨,这算什么?咱们西陵城的规矩向来如此,谁都不可以破坏。曾经还有人说他是东元国的太子呢,都一样,抓起来去当奴役。”
“东元国太子?”
“对。咱们完全不用查。要是他们家真的有人来找,就按照奴役籍贯自己去寻,交钱赎人就行。”
毫无道理,就是最大的道理。西陵城用强权,证明了这一结论。
“让我去见曲奇先生,我是来云梦楼听他说书的,我不要当奴役!”男人脚步不连地,一路嚎叫:“我是来找他讨教打狗棒法的!”
李凭失笑:这多像前世看完电影,就觉得自己是超人的三岁的自己。
“等一下,”李凭出声拦住两个官差,问那个年轻男人:“你叫什么名字?”
“本王的名讳,岂能随便告诉你?”男人还很傲气。
“他叫洪霁。”其中一个官差毫不客气的爆出男人身份铭牌上的两个字。
“洪霁,你真的是大雍国人?你是从哪里听到打狗棒法的?”
年轻男人刚要傲娇,就被官差一脚踹在屁股上:“老实回答,这位就是你要找的曲奇先生。”
男人当场愣住,上下打量李凭一通,立刻五体投地,哭得像个二十多岁的孩子:“呜呜……先生,我总算见到你了!”
李凭嘴角轻轻抽搐:这么夸张,至于吗?
“我是从一个行走商人那里听到的,他当时一跟我说起你的那些故事,我就觉得,我就应该是《射雕》中的丐帮帮主洪七公,你看我叫洪霁,刚好排行第七,一切都对得上,所以我就决定过来找你。我想拜你为师,让你教我打狗棒法。”
这样狂热的脑残粉,李凭还是第一次遇到。
“我这一路走来,十分艰辛,但是为了见到先生,一切都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