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子俊从西禾宫里出来,便回到了云熙宫。因为刚才张如画提起朱颜玉,龙子俊内心又燃起了“忧愁”,因而他不急着躺到**入睡,而是坐到琴桌前,悠悠地抚弄着琴弦。琴声低沉而悠悠,一如他此刻的心境。
小李子端着热水盆进来,走到龙子俊的身边,关心地说到:“陛下,夜深了,该洗洗歇息了。”
“哦!将水盆放那吧!朕还不想睡。”龙子俊停下了拨动琴弦的手,低声说了这么一句,完了又转过头去,继续抚弄着琴。
小李子看着龙子俊痛楚与难过的样子,看着他轻声地唉声叹气的样子,说到:“陛下又开始变得忧愁了。记得,婉池小姐刚离开的时候,陛下夜夜无法入眠,或是独自立在窗前叹息,或是独自在大殿里拨弄琴弦,或是一个人到清静的地方走走。如今,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陛下渐渐从那个阴影解脱出来,现在,皇后离宫之后,陛下又开始变得忧愁起来。难道,陛下也爱上了皇后了吗?”
龙子俊听了,停住了抚琴,侧头看小李子,然后摇摇头,说到:“关于婉池小姐,朕对她爱得很深,也思念得很切啊!而对于皇后,朕心里对她有所歉疚!朕没法给皇后她想要的爱,当她遇到危难时,朕也帮不上她的忙。皇后天姿国色,一代佳人,就这样失去了她一生的幸福,失去了她的青春。朕怎能不为她感到歉疚与惋惜呢?”
小李子说到:“陛下也不用太难过。谁也料想不到,事情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虽然陛下不爱皇后,但是陛下已经给了她足够的尊重与关怀,也给了她一个女人拥有的最高的权力与地位。陛下待皇后很好,宫里所有的人都看得到,皇后自己也能感受得到。只是,爱是不能勉强的事。在皇后未入宫前,陛下已经将您的心思坦白地告诉了皇后,而皇后也接受了。所以,陛下不用太自责与难过。朱皇后匆匆封后,也匆匆离宫,这或许是天意吧!”
龙子俊点点头。他思了片刻,问到:“皇后离宫有多久了?”
小李子道:“已经二十多天,快一个月了。”
“哦!”龙子俊叹道:“皇后离宫,都有那么久了。这些天,朕一直忙于削藩的事,没顾得去看看皇后。哎!这么久了,也没有人给朕传来一点关于皇后的消息,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小李子道:“陛下日理万机,*劳国事,没得去看皇后,这是情理之中的事。要不,明日,奴才代陛下跑一趟云岩寺,去探探皇后吧!陛下想让奴才带什么东西给皇后吗?”
龙子俊道:“不!不用你代朕!明日,朕亲自去一趟云岩寺。”
小李子道:“陛下是皇帝,出宫一趟,恐怕会有很多人跟随,陛下打算率领多少个人去呢?”
龙子俊道:“朕不想太兴师动众。明日,朕就微服出宫吧!朕就带你还有几个侍卫就可以了。”
小李子道:“好吧!那奴才先去准备准备。陛下早点歇息,云岩寺在京城郊外,离皇宫有一段距离。陛下睡好了,才有体力跑那么远的路啊!”
“嗯!”龙子俊应着。小李子行了礼,便慢慢退下。
次日清晨,天和日丽,龙子俊早早便起身。龙子俊上过早朝之后,还私下里召集几位重臣商量了一些事,然后,他还批阅了所有的奏折。待他将前朝的事情处理妥当,他又去凤熙殿给太后请安。直到过了晌午,龙子俊才空下来,开始准备去云岩寺。好在,小李子已经打点好了,该带的东西,该准备的行礼,小李子都已经为龙子俊打点妥当,不用龙子俊再*心这些事。
龙子俊穿着普通百姓穿的衣服,带着小李子和几个侍卫。每个人骑着一匹骏马,低调地出宫,向着云岩寺而去。
话说云岩寺,乃是皇家寺院,里面住的,基本上都是尼姑。在当朝的宫廷制度下,皇帝死后,除了比较有权势的妃子可以保住性命与荣华富贵,其他人等,都会遭遇不幸。那些曾经服侍过皇帝的妃嫔、宫女、侍女等人,都会被撵出宫廷,有一些人会随皇帝陪葬,还有一部分人,是被遣到寺庙里出家。
而那些有权势的妃子,则不需殉葬或者出家。生有皇子的妃子,会跟随她的儿子,去到皇帝赏赐他们的封地,了渡余生。而没有生皇子而是生了公主的妃子,先帝死后,她们何去何从,要看先帝临死前的安排了。
龙子俊的父亲,觉得当时的宫廷制度(诸如殉葬等制度)过于残酷,因此对宫廷制度稍微做了些调整。不过,有些不平等的规定,他还是没有完全根除。
而皇宫里住着的几位太妃(先帝的妃子),除了李妃生有皇子,其他的,要么生的是公主,要么根本没有生育。李妃的儿子梁王拥有自己的封地,不过,李妃死得早,先帝在位时就死了,所以也不用跟着她的儿子离开京师,去封地生活。先帝死前,不忍让他的几位爱妃殉葬,因此立了遗嘱,嘱咐当今的太后让她们继续留在宫中,好好地善待她们。皇太后是个仁慈之人,她答应了先帝,也照着先帝的意思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