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呀,你不是说饿了吗?”沈朝灯头都没回,回得理所当然。
霍钦“哦”的应了一声,随着沈朝灯走出小楼,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说饿了的微博发在他“霍倾之”的那个微博大号上,而沈朝灯之前表现的,分明是不知道他就是霍倾之,甚至还跟他说,“你长得跟我偶像挺像的,我刚才还以为是我偶像来了呢”……
长得跟我偶像挺像的……
偶像挺像的……
哦,我偶像是霍倾之,你知道他吗?歌唱的好听,人长的也好帅……
霍钦想到昨天沈朝灯的话,再想到沈朝灯的笑,再猜不出沈朝灯是在逗他的话,那他就真如大哥霍铮所说的那样,是个憨批了。
原本就羞耻感爆棚因此走的慢吞吞的霍钦想明白这点,走得就更慢了。等到他挪到厨房里,沈朝灯已经生起了,柴火在灶洞里燃起来,火光明明灭灭,映得半蹲在那里添柴火的沈朝灯面容半明半暗。
沈朝灯的面容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艳色沉寂下去,像是开的正艳的花,却被藏在黑夜里,莫名的就撩得人心痒痒。
只是……沈朝灯蹲在那里,青灰的棉布长裙落在地上,染上尘灰。
霍钦突然间觉得,像沈朝灯这样的人,就该握香纳卷,身染墨气,而不是落于庖厨,无端的沾染尘灰与一身的烟气。不过,霍钦想象了一下沈朝灯高居云端不染埃尘的样子,虽然契合,但还是觉得,他眼前这样的的沈朝灯更真实,也更让人心动。
煮饭的是那种三眼的老灶台,他没有用过,霍钦感觉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是,他走进厨房,四处看了一眼,目光由落在沈朝灯染了灰尘的裙摆上,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走到沈朝灯身边蹲了下来,道,“我看火吧。”
从霍钦进门,沈朝灯就只扫了他一眼后就收回目光,一直望着灶中火焰,直到霍钦开口,才又望过来,眼中难掩诧异,半晌之后,她下巴微抬,轻笑,“会用吗?”
其实不会,他只是……霍钦看了一眼沈朝灯垂在地上的裙角,抿了抿唇,道,“我试试。”
“行叭,”沈朝灯脸上笑意不落,眼中甚至多了几分看热闹的挪揄,她扒拉了两下露出来的柴火,把它们往里填了一下,又多添了几根,然后才站起身来,拍拍霍钦的肩,微微弯腰,半是鼓励半是笑意,“那就试试吧,”说着,又笑,半真半假的道,“别给我把火弄灭喽。”
“不会。”霍钦接替了沈朝灯的位置,灶沿遮住了霍钦的视线,让他望不见沈朝灯的动作,只能听到一些声音。
……锅盖被接开了……什么落水的声音接二连三……洗菜的声音……刀落在案板上的声音……
声声入耳,这浓重的生活气息让霍钦有些恍惚。
沈朝灯不知道霍钦什么时候醒,所以在灶膛里留了火,因此锅里的老汤一直温着,加足了火之后很容易就滚开,面团早就醒好了,沈朝灯等到汤汁滚开,手下动作麻利的抻来面团切条,然后拉面,给霍钦下了一碗手工清汤面,只是,面条还没有下完,原本翻滚着的老汤温度慢慢的降了下来,沈朝灯啧了一声探头望向霍钦,却看见原本该看着火的人竟然在发呆,灶膛里面的柴火将要燃尽,火明显的小了。“霍钦,看一下火,快灭了。”沈朝灯出声,唤回了不知道思想在哪里开飞机的霍钦。
霍钦被沈朝灯惊了一下。
等他回过神来,就见到半截柴火快要掉下来,灶膛里的火焰死气沉沉的。霍钦想到他刚刚信誓旦旦的保证,脸有些红了,他手忙脚乱的把快掉出来的柴火塞进去,又添了新柴,然后像之前沈朝灯做的那样,拉着旁边的木风箱鼓风,哪成想,霍钦凑的太近,随着拉动风箱,烟气裹挟着灶膛灰扑面而来,呛得霍钦不住的咳了起来,不过,即使如此,霍钦咳着随手抹了一下脸,身子往后缩了缩,手下动作却不停,火好歹又燃的烈起来,柴火在灶膛里燃的啪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