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答道:“人各有命罢了。”
画师只当南星不愿意说话,自己也不去自讨没趣,便噤了声,也不说话。
在画房的暗室中正藏着一人,此人正是岳飞。
岳飞一边注视着南星,手里也没有闲着,拿着一把匕首在一块梨木上雕刻着,岳飞的速度极快,似不用看南星,她的样貌就已经了然于心,不一会儿,那本来一块方方正正的梨木块,就已经刻画出一个亭亭玉立,身子绰约的女子,那女子衣阙翩翩,宛若仙人,可是虽着宮裳,却难掩眉宇间的一缕英气,与桀骜不驯,小小的一个木雕,竟将南星的容貌雕刻的栩栩如生,入木三分。
相比之下,那画师的画作,美则美矣,但形聚却神无,竟比不上这木雕的分毫。
岳飞抚摸着这木雕,看了看南星,摸了摸它的脸颊,竟一时傻傻的发笑。
“什么开心之事,竟能惹得岳将军一笑,说出来于我听听。”张宪边说边站在了岳飞的身侧,要去抢来那木雕看看。
岳飞侧身一避,张宪扑了个空,岳飞冷眼看了他一眼,将小木雕放在衣袖之中,似小孩子偷偷藏了好吃的不愿意跟他人分享一样。
看着岳飞这“幼稚”的举动,张宪不忍笑了起来,“将军别这么小气嘛,到底是什么好东西,还藏起来了,你藏的住着木像,却藏不住真人啊。”其实他都已经在门口看了许久,自然知道岳飞所刻的是南星,就只是想调笑一下岳飞,不知为什么每次见到岳飞“害羞”的样子,张宪总觉得心情大好。
岳飞不禁脸色微红,他何尝不想把南星藏起来,或者就让她变成这木像一般大小,这样他就可以把她永永远远的藏在衣袖之中,无论走到哪里都把她带到身边,又不用担心她在离开了。想着岳飞却又徒增了好些愁思。
冷冷的说道:“那我就将所有看过她的人眼睛都挖了去。”
张宪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立刻赔笑着说道:“霍将军息怒啊,我们看时只是入了眼,转瞬就忘记了,只有将军入得是心啊!”
岳飞的脸色也有了些缓和,瞥了张宪一眼问道:“你怎么来了?”
张宪这才想起了自己的来意,连忙说道:“还好你提醒,差点忘记了正事。我去查了,当年宗泽家中的大火确实蹊跷,像是有人故意纵火,大火中确实烧死了一名女子,经当年的康王确认此人确是南星,不过……”
“不过什么?”
“当年有宗泽的家奴发现府中闯进来一个少年,怕是刺客,正要搜寻少年,府中却遭遇大火,大火熄灭,少年也不见了踪影。”
“你怀疑这场火与那少年有关?”
岳飞摇了摇头,他隐隐感觉,这场火绝对是宗泽故意为之,但是那少年的出现也绝非偶然,很可能就是他救走了南星。
“能否查到那个少年的身份。”
张宪摇了摇头,“无从查起……”
岳飞脸色微僵,说道:“我早就料到这人不会让你轻易查到的……”
“那现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岳飞面色凝重的说出一个字:“等!”
“等?”张宪挑眉问道。
岳飞点了点头回道:“既然南星现在在宫中来,就一定有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只要我们守住南星,他就一定会露出马脚的。”
张宪明白了岳飞的意思,又看了看南星,不禁摇头叹息道:“将军,末将不明白,您一直心心念念的南星姑娘就在您的面前,为什么您不愿意与她相认呢?”
“我……”岳飞犹豫了好久,却又欲言又止,他实在是说不出他也会害怕,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心知肚明南星心中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他怕他说破了一切就会失去南星,倒不如在暗中守护着他。
岳飞又岂能不知这个道理,但岳飞也明白,自己知道却做不到,只能敷衍的点了点头,张宪又何尝不了解岳飞的脾气,却也只是无奈,他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