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认得,这是南星特有的标记,南星的每一只箭上都有这样的标记,他曾经还行为这个嘲笑过南星幼稚,却不想这么巧合,这箭不偏不倚射在了岳飞的手臂上,这难道是老天爷的安排,让他们再次重逢。
岳飞看着张宪的神情,似乎一点都不吃惊,眸子暗了暗说道:”张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张宪眼神躲闪着不敢和岳飞对视,支支吾吾的说道:“我……将军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的清楚的。”
岳飞冷冷的说道:“快说!”
张宪长叹了一口气,纸永远包不住火,岳飞早晚都会知道的。张宪说道:“其实,那年南星并没有死。”
“你说什么?没有死为什么皇上要为她举办国丧?”
张宪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当年的情形,我也只是听宫人说起,说当年南星娘娘为皇上挡了一剑,本是必死无疑,去不想从天而降神物,将南星娘娘带走了,皇上悲伤过度,故依国礼为南星娘娘下葬。”
岳飞眼眶通红,颤抖的问道:“那南星的陵寝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不过是个衣冠冢而已,那时你得到南星的死讯,痛不欲生,几近昏厥,所以没有看出破绽。”
岳飞声音颤抖的问道:“也就是说南星可能并没有死?”
张宪显得有几分犹豫,可是岳飞那如同烈火一般的眼神,让张宪不得不说:“其实,这种可能性极小,先不说当年南星在宫中已经身受重伤,性命垂危,况且当年那柄刺杀皇上的匕首是淬过剧毒的,南星姑娘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所以这件事我才一直没有告诉你。”
岳飞激动的站起身来,摇晃的冲向张宪,由于身体不稳,险些摔倒。
张宪扶住岳飞,说道:“将军,将军,你听我说,当时情况紧急,您驻守在边关,若是我告诉你南星娘娘被劫走一事,依照您的脾气必定是要把这天地都翻个遍也要找到南星娘娘的,我怎么忍心看你不顾军规国法,犯下如此大错,后来,将军因为南星娘娘一事郁郁寡欢,末将虽想说出实情,但也怕让将军空欢喜一场,便不敢多言。”
岳飞身体僵住了,喃喃的说道:“怎么可能?陛下明明极为宠爱南星,将她视为心中挚爱,怎么可能让她受如此之苦,随随便便就将她安葬?对她的死活不闻不问,甚至连找都不找?”
张宪抚着岳飞坐了下来,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也知道,陛下为了大宋江山的稳固,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况且,娘娘是被妖物带走的,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更是坐实了娘娘妖女的名声,到那时别说是衣冠冢了,娘娘的灵位都不能进祖宗灵堂了!陛下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的。”
岳飞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咬着牙说道:“所以,杨再兴说的都是真的,南星她现在很有可能已经是完颜宗弼的王妃了是吗?”
张宪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岳飞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结果,她竟然已经嫁作他人妇。
岳飞摆弄着南星的箭头,说道:“怪不得,怪不得,她会如此恨我,甚至想要取我的性命!我是该死,我是该死,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竟然背信弃义与她人成亲,我该死,我确实该死啊!”
张宪安慰岳飞道:“将军,你不要自责了,你也是有苦衷的啊,我想若是南星知道了实情,会原谅你的。”
岳飞摇了摇头说道:“不,她不会,她不会原谅我的。”岳飞又踉跄的站了起来,往营外走去。
见状,张宪赶紧拦住了他,说道:“将军,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岳飞木讷的说道:“我要去找南星,我要跟她请罪,我要去找她。”
张宪说道:“岳飞!你疯了吗?你现在的箭伤还未痊愈,高热不退,况且南星此时正在女真大营之中,你现在去无非是自投罗网,有去无回啊!南星现在已经是完颜宗弼的王妃,你认为她会顾念旧情,放过你吗?”
岳飞挣扎着说道:“让她杀了我正好,与其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我倒是愿意死在她的剑下,只要她愿意原谅我!”
张宪怒吼道:“岳飞,你疯了!你难道不去想想你身后的这些士兵吗?他们可都是你带出来的兵,他们信任你,将性命交到你的手上!而你却因为儿女情长,置他们的性命于不顾,你配做这数万人的统帅吗?你对的起他们的家人吗?”
听到这话,岳飞的身子僵住了,眼里闪过那数万将士的样貌和大军出征时,他们亲人送他们上战场时流下的眼泪,岳飞的心狠狠地抽疼了一下,眼神中充满了自责和无奈。
张宪抓准时机,将白色的药粉洒在岳飞身前,没有防备的岳飞吸了白色的粉末之后,身体渐渐瘫软。张宪赶紧把他扶到了**,看着岳飞,愧疚的说道:“对不起,将军,我也是无奈,才对你下迷药的,我是不想再看见你去送死,南星她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南星了!我不能再让你去冒险了!
这几日,我的兄弟接二连三的离我而去,我不想看见你再出意外!无论你醒来有多怪我,我也必须这样做。”岳飞沉沉的睡去,皱起的眉头一直都没有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