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敌意(2 / 2)

大概是那雕琢太过秀美,让人一时痴了神。

他目不转睛盯着院中贫瘠的地,将心中那诡异的感触抛开。但门内之人磨蹭了半晌,让人有些不悦:“换身衣物这么费劲,白浔是将你管教成了一个废物么。”

安予冉心中一咯噔:“我……我我马上就好,你别进来啊。”

辰末一时顿住,没来得及多想,便一声冷哼:“我可没这种趣味。”

安予冉松了一口气。鼓捣了半天,终于将衣服换好。推门出去时,辰末正坐在院中的木敦上,月光洒下一抹,从他的头顶泻下,散落的光晕笼罩在手中那神石之上。她屁颠屁颠跑过去,两手摊开:“你还没说你喜不喜欢呢。你看,我这手烫的、磨的,都是为了给你做这份礼。”

一阵草木香气,终于没有了那股苦涩,辰末眉眼舒展开,看着那小手掌心斑驳:“这款式简单,也并非很难,只是取巧罢了。”

安予冉一时气愤,不满道:“越简洁的,越难做,每一笔线条偏离一寸,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观。你要是不喜欢,还给我,我重新给你做。”

说着,安予冉伸手去拿神石。

辰末轻巧躲过,将神石放于身侧:“将就着看吧。”

安予冉气呼呼地:“那既然勉强收下了,我就回去歇息了。我不像义兄日日清闲,早上还有活儿干,还有人要伺候,没办法陪义兄赏月。”

说自己什么都行,但是被古化石嘲讽技术不行,那是万万不行的。

一个手艺人的倔强。

这话听着刺耳,辰末不悦:“伺候白浔么。”

“是啊,国师大人为我受了伤,我知恩图报,得好生伺候着。”

辰末心道,这小郎君与白浔走近些更好。他身边的人都不易近身白浔,这小郎君倒可成为一个突破口。白浔与父亲曾经有段时间走得很近,父亲遇刺前还秘密将自己密库中的东西送去了国师府中,只是那东西究竟是何,在国师府何处,无人知晓。

白浔究竟是敌是友,难以分辨。

但千真万确,是国师府的人害死了父亲。

辰末未说什么,而是起身近了屋,将那书简携上。安予冉连忙追过去,伸手要夺,却被辰末轻巧一躲。安予冉有些恼:“这是国师的东西,你不能拿走。”

辰末目光一瞬变得冰冷,这小东西如今还未被驯服,不知自己的主子是谁。满口义兄喊着,金银恩惠满收,却还背地里与梦挽歌私自联络,现如今还要替白浔说话。

辰末手中的折扇也使了些力道,直击向安予冉的左臂。

安予冉并未想到辰末会对自己出手,那一折扇硬生生接下,手臂便传来阵阵痛感。再欲去夺时,辰末脸上不见丝毫笑意,折扇也是干脆利落挡下安予冉的阻挠。每一下,都没有半分怜悯。好在安予冉反应快,躲下了,不然这手臂今夜是不保了。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一副要干架的模样。拿走别人的东西,还要这般理直气壮,这小少爷真是蛮不讲理,阴晴不定。

安予冉退了几步,想人之间隔着一个桌案的距离,互相防备着。

“义兄,你要是喜欢其他的都可以拿走。但这书简真的不行,国师知道了,会责罚我的。”

辰末眉目一冷,似笑非笑:“我父亲亲笔所著,与白浔何干?”

安予冉一愣:“你父亲……”

辰末不再言语,转身就走出屋内,从侧院矮墙一跃而出,没有片刻犹豫。

安予冉再去寻,却已经不见踪迹。想着要追出去,但一转念,今日辰末对自己的态度颇有莫名的敌意,这时候去寻,得不偿失。这小怪脾气,得哄好了,才好说话。

但脑子里一团乱,辰末父亲所著?那辰末的父亲究竟是什么人?是原著作者么?这概率并不大,毕竟这里有没有明朝都不一定。另一个可能性,他是现代的穿越者,那可能是自己的父亲么。自己的父亲曾有一段时间痴迷于这本书,还与几个老友日夜探讨,乐此不彼。

但这想法一出现,便被安予冉恐惧地打消。

不可能,父亲肯定还活着……

安予冉拿起纸笔,瞧着院外的小东西,几度提笔,又不知如何开口。无奈地躺在**,苦恼地思索着,要如何向白浔交待这书简不翼而飞。

近几日必须得出去一趟,亲自找辰末。

更重要的是,她必须得自己去置办些玩意儿,那砣机制作必须加快进程了。不然,要赶不上祖氏庆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