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意盎然(2 / 2)

辰末的手中的折扇划过空气中的尘埃,又落回自己的手中,怒气道:“躲什么。你若是不想留把柄,就将白浔交予你的东西,藏深一些。不会武之人,是不知如何躲避飞速的石子儿,也不可能接住那糖豆,躲过这一折扇。”

是当真生气了。

安予冉仰头看向辰末,双眸中像燃烧着小小火苗。

辰末提及了白浔,安予冉胸口一阵闷疼,易之的记忆,与白浔的尸骨,又浮现在脑中。一根线,在安予冉心中崩起,难捱极了。

安予冉一时失了争吵的心,瞬时双眸中涌动着丝丝亮光:“我以后会注意的。”

这一丝亮光,在辰末眼中如一根刺,碍眼。

辰末抬头,一把扼住安予冉的下颚:“哭什么?”

安予冉不动,也不躲:“你捏的疼。”

四目相对。

安予冉眼中一层水雾。

辰末眼中的怒意更胜。

恼极了。

“是我破坏了你与禹习的交易,让你这副委屈模样?还是我提起白浔,让你心中不舍?”

辰末愈发恼。

自己救下她,还给予她新身份。这般好的待着她,可如今她眼中含泪,像在责备。

“真想把你这颗心挖出来看看,这心里怎装得住这么些无用之人。”

手中想使劲儿,想将这小脑袋捏碎,这样就不会看见那烦人的眼泪,不会看见这一副委屈兮兮的模样。

辰末甩开手,背过身去,面对着先前尚未完成的棋盘。

兔子和老虎棋头还在棋盘中未动。

兔子就快赢了。

是因为那一日老虎频频走神,那时候这小脑袋又想着谁呢。

哗啦——

棋盘中的棋子与筹码被辰末折扇一扫,落了一地,一处精雕细琢的山峦被筹码折断,也一并落下。

荒唐。

若仅是白浔就算了。

如今刚认识一人,就这般信任,这般维护,真是荒唐。

安予冉不做声,看着棋盘上的东西掉落,蹲下身去拾捡起来,喃喃道:“你这人怎么总是这样将脾气撒向无关的东西,你对我不满、怀疑,朝我来就是了,这么好看的棋盘又做错了什么。”

可怜的,小小的山峦。

安予冉轻轻放在棋盘原处:“我们之间的交易,我做得不够好吗?你为什么还总是不信任我?还是说,你从来就没有信任过一个人。”

辰末手中折扇捏紧,青筋暴露,脑中浮现出一人的模样,心中被这言语蜇得更恼:“你以为自己很了解我?出去!”

安予冉早就想出去了。

放下东西,便朝着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转头看向辰末,辰末独坐在棋盘前,这身影看起来没了贵公子的气质,而显得萧条。安予冉叹下一口气:“我一点都不了解你,曾经我也防范你。如今我依旧不了解你,但我选择了相信你。”

说完,安予冉退出屋内,想要门闭上。

与辰末这般的人相处实在太累了。

安予冉叹息。

这辰府中也处处压抑,每一个院子都防范着其他的院,去哪都要经过小厮的看守。看似是一个家,却像是分割的小小国度。

今日去禹府,安予冉才恍然发现,辰府中,每一代老爷,兄弟都莫名离世,只剩独一人。

都很累吧,在这府中的每一个人。

安予冉正合着门。

听见门内传来——

“城中会武的小娘子,擅用左手的人,找不出第二个。你是何身份,为何这般特殊,若是他有心想深挖,这一张旁人的皮,轻而易举就会扯下。活着,没你想的那般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