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第一人(1 / 2)

辰末换下药没多久,便换上了衣物。

安予冉不过端水的间隙,他便从床榻走下,与端水进门的安予冉碰了个正着。

“准备走了,马车半个时辰后便来,我去找禹老爷,你老实呆着。”

“这么快?”安予冉将水放在桌上,热腾腾的水还冒着烟气。

“这地方,还有多少奴人并非奴人,是那些租客的手下,不得而知。反正我是打不动了,若是打起来,只能你来保护我了。”

对于走这件事,安予冉有些犹豫,眸子转了转,并没说什么。

辰末看了眼那茶盏,没有一片茶叶,清澈得能看见杯底。他皱眉,素来最讨厌这样寡淡无味的白水,但或许因为毒性正在消散,口干舌燥着。

安予冉看出辰末的心思:“大夫说了,你现在不能饮茶。”

“大夫?”

“就是刚刚那两个人。”

也不知道叫什么,只是安予冉去端水时提醒了一句,那便称为大夫吧。

辰末终是拿起茶盏,皱眉一饮而尽,而后离开了房间,朝着刚刚发生过血腥惨案的正厅走去。正厅的门已敞开,禹老爷和禹习正在此说着什么,其余几个带着面具的男子,正在翻查奴人尸首,尸首的上半身衣物都被褪去,脸朝下,一个个排列在地上。

“没有印记。”

在辰末进屋后,那个醇厚的声音又再次想起。

这个印记,指的就是奴兽、奴人和守门人背脊上那道如同熊掌般的烙印。

此时,他们说这些事,已经不再避嫌,安予冉在门外也听得一清二楚。

辰末进门后,禹老爷连忙关切,辰末摆摆手,开门见山:“叔伯可准备好了。”

禹老爷连连点头:“老夫自知道如何去说,将允石师父们的尸首也一并抬去,让他们看看卯氏都做了些什么。”

门口马蹄传来,辰末做了个手势:“马车来了,叔伯路上小心。”

禹老爷与众人道别,又关切叮嘱着禹习,千万不可意气用事,按照这些人所说去做便好,带着对禹习的不舍,忧心忡忡地上了车。

“习儿,我们也该走了。”

辰末在心中想着,这次去禹氏封地,原计划依旧是带头引发暴乱。但如今允石师父已经死了,能够激发兽奴自由欲望的靶子已经没了,看来只能拿禹习开刀了。

但这也势必会让安予冉产生不悦,得想个什么法子,让禹习的死像个完完全全的意外。

辰末从未有过这样的担忧,去担忧另一个人会对自己的计划产生如何的情绪。

以奴兽作为导火索的方式,在卯氏并行不通,因为这里面混杂着许多“外人”。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辰末直接决定,暂时放弃卯氏的乱摊子,这也是他们必须赶紧离开的另一个原因。

“无先生,我们也只能暂时分开了,待剩下的事处理完成,我自会来寻你。”辰末对着其中一名面具男子说道。

被称之为无先生的男子,目光透过辰末,看向门外,轻轻颔首。

可这时,在门外一直看着的安予冉冲进屋内。

一时,屋内的人目光都齐刷刷落在这瘦小女子身上。

“卯氏一共二十多个赎罪场,总人口加起来是辰、禹二倍。这么多人,你们难道不想要吗?”

安予冉一句话说出口,屋内一时寂静无声。

安予冉走向那个身着黑衣,带着面具,另她好奇的男子,似乎有意地站在他的身前。

“我已经去过了赎罪场,赎罪场的兽奴身上,我所见,近乎都是有印记的。但也许也有未褪去衣衫者,是漏网之鱼。但若是只有奴人们没有印记,那便最好。”

“你何时……”辰末话说一半又收了回去,虽不悦,但这时候重点不应该在这里,“即便卯氏的人能归从我们,我们也不能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