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顶的碎发撩着他的鼻息,清新如这个柔和的早晨。
柳青岩很快睡着了。
酸痛的膝盖也未能挡住那如醉酒般的睡意。
这一觉,睡得如此深沉,大概是这两年来最好的一次睡眠了,没有梦境,没有不安,甚至连楼下噼里啪啦的厨具声响都未能将他吵醒。
……
……
……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钟。
他睁开眼,先适应了这满室的阳光,等略回过神后,便急着去看自己怀里的那个人。
可是低头时才发现,苏致函竟然已经不在**了。
柳青岩的睡意几乎在一瞬间便消失无踪,他猛地坐起身,一转头,才发现苏致函正站在阳台上,手扶着栏杆,出神地望着外面。
现在是香山红叶最美的时刻,所以街道上游人如织,这里离主街虽远,但还是有好奇的游人不小心闯到了这里。人声笑语似近若远。光影斑驳,阳台上的女子如幻还真。
刚才提起的心终于慢慢地落了回去,柳青岩松了口气,翻身从**下来,也走上阳台,从背后抱住她。
苏致函显然吓了一跳,轻轻地“啊”了下,然后扭头望着他。
黑漆漆的眼珠如猫一样,纯真而灵动。
“怎么起得那么早?”他柔柔地问。手臂却并没有松开的意思。
苏致函下意识地挣了挣,见没法子挣脱桎梏,她索性就罢了。
“就是醒了。”她转回头,重新将手搭放在栏杆上,“好多人啊。”
“恩。都是去爬山的。你要去吗?”柳青岩随口提议道。
说完后,他便自责了。
苏致函在B市也呆过几年了,可是,似乎从来没有来过香山。在她跟着自己的那两年,柳青岩鲜少带她出去。更别说爬山这种余兴节目了。
苏致函抬眸望着他,虽没有回答,但是,神情是想去的。
柳青岩于是开始着手准备。
就像精心计划准备约会的毛头小子一般。
他从楼上下去的时候,见到苏妈妈,对方倒没怎么吃惊。
显然,阿姨早已经告诉太太,柳先生凌晨来访的事情了。
其实,到了今天,苏妈妈也猜到了柳青岩的身份。
柳青岩。
她怎么会忘记这个名字呢?
当初小雷随口说出的那个名字,说可以救他丈夫的那个名字,不就是柳青岩吗?
难怪,他知道自己丈夫的事情。
可是,他又是如何认识致函的?
苏妈妈确实软弱,但并不傻,活到这把年纪,很多事情不用说,也能懂得。苏致函在B市的那两年,一个高中未毕业的人打工哪里赚来的钱给她与致雅移民?自己的丈夫又是如何免除死-刑的,致函对那两年生活始终闪烁的回避态度——所有的一切全部放在一起,苏妈妈不可能猜不到其中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