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要自己引开那些人了。
如果不能一起脱身,至少致函可以无恙。
她怎么允许?
倘若结果只是如此,她何必要留下。
苏致函慢了几步,但还是追了出去。可只赶了几步,宇文欣便停下脚步,转过身,望着苏致函。
“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件事。”
苏致函站住。
“……那天在宴会上,柳青萍会被人撞倒受伤,不是无意的。我只是,想绊住他。”宇文欣安静地看着她,道:“柳青岩的弱点,大概,就是太重感情了。”
苏致函不解地望着他。
她不明白,阿欣何必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话。
这样的话,是真,还是假?
可是,他又是缘何知道,青岩是因为柳青萍的缘故,而被绊住的?
这件事,连苏致函都不知道。只是后来听景之图略略提过。说柳青萍在那次婚礼上崴了脚。
可是苏致函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对阿欣终于放下防线。
便是在那一天。
也是如今日这样的混乱。
他越众走来。
在她最无助最失望的时候。
成为了她的墙。
可以触碰,可以倚靠的墙。
“其实除了那一次,还有很多次,每次他试图接近你,便会把你推得更远。”宇文欣继续道:“从小到大,我得到的教育就是,如果想要做什么事情,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得到。”
苏致函怔怔地看着他。
她其实并不在意这些所谓的真相,她同样很清楚,隐藏在阿欣血管里的冷静甚至冷酷。她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直接地告诉她。
难道,仅仅是阻止自己继续跟上去吗?
“致函,其实,你是爱着他的吧?”
宇文欣的唇角微微勾上去,声音却难掩怅然。
苏致函这次是彻底无语了。
他却没有再等她的回答,已经折身往上走了去。
苏致函只楞了半刻,仍然还是追了上来,心却乱得厉害,仿佛被揭开的伤口在寒风中萧瑟一样,她说不出原因,她是爱着阿欣的,苏致函知道,如爱人如家人如唯一的人那样爱着。
可是,始终无法开口,去反驳他最后的那句话。
……
……
……
……
上面的盖板终于拉开了。
就在宇文欣就要伸手去推的时候。
苏致函几乎想都没想,便将手抬起来,将枪口对准了来人。
她几乎想扣动扳机了。
好在,她及时地看见了来人的脸。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一个,刚刚才被他们提起的人。
竟然,是柳青岩。
柳青岩的样子有点狼狈,身上的衬衣已经沾满了污痕,袖子挽在手肘的地方。手臂上有几条深深浅浅的伤口。
显然,走到这里,并不容易。
在盖板打开的那一瞬,三个人似乎都僵在了那里。
柳青岩的视线直接越过宇文欣,看向苏致函。
苏致函仍然握着手枪,并没有放下枪身,只是握枪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柳青岩……”宇文欣第一个开口,他本想说:“帮我照顾好致函。”
有了柳青岩陪着苏致函留在这里,他也安心许多。
可是,不等他将一句话说完,柳青岩已经截口道:“放心,我会保他平安。”
这个“他”,不是指苏致函。
而是指宇文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