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轻握住我的脚,给我套上袜子,那温柔的动作,让我咬着唇。
“米米,我特意交待灰色的,这样就不容易看出脏,夹了好几层的麻布,很耐料的,底也加厚了,里面夹了棉,穿这样的鞋子走路,会让脚舒服一下,你看你的脚,厚厚的茧了,有时候,你就要点热水,泡一下。你可以独自一个人,你还是要照顾好自已。”
“你那么多话说,我自已来。”我又不是孩子。
他给我穿上鞋,暖暖软软的鞋套上脚,我泪珠泊泊地流:“程予你为什么要来,你真的很讨厌,我明明不哭的,再伤再痛,我也不哭。”可是我总是太感伤于温情,有人对我好,我就忍不住地想要哭。
不要对我太好,不要呵护我,这些会让泪控制不住。
我送走他,回头看他在落日下,那般的不舍,那般的孤寂。
只是,不是我想依靠的怀抱。
我想让自已更冷静一些,谢谢你程予。
爱得痛了,想得痛了,心里写满了历历的心情。记着他的好,他的狠,给我时间吧,我会忘了的。
洗得干净的脸,在程予看不见的时候,抹了二把泥上去,就连衣服也是深颜色的,程予的心还真是细。
好好发感受,有人关心的暖。
京城,那让我不知道的地方,但是走错了路,一边唱着歌,一边走,谁知却错了。
而我,没有再回头,看那城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我想这里是不错吧,这里,最多的是寺庙,听那钟声响,一声一声,敲得心头一片宁和。
而这城,竟然叫做无心城。
我想在这里停下来,重新开始。
一个女人是挺难的,在重男轻女的社会,无论做什么,女人都会得到否认的眼光。
没钱没有什么的,还是从洗碗起,至少填饱自已的肚子先。
客栈的名字很雷人,叫悦来客栈。
我忍不住地轻笑,想到曾经有人在网上记录过,说古文里的客栈是国际连锁极的,几乎是悦来。然后与它竞争的,是新龙门客栈。
“你这小子,笑什么?”一个小二瞧我一眼,满眼是轻视,将心中的盘碗放在一边,不客气地叫:“一会把这些都给我们洗干净了。”
没有洗洁净,真是让我叹息,好难去油渍,就只能用水洗,一双手满是油污的。我居然还能一天一天来,从开始他们给只我几个包子填肚,到最后谈到愿意给我一些碎银子,那也是极少的。
闻着油污,忍不住的一阵恶心。
每天窝在柴房里,抱着膝静静地听着钟声。
窗外的风吹得起劲,月光如水,照得半室亮皇的。
别人问我从那里来,我从不答,问我为什么,我也不说,他们都嘲笑地叫我哑巴。
咬着唇,我好想哭,流浪了这么久,还没有一个答案,要忘记他,还是很难。我第一次,这么用心地爱一个人,换来的,是这样的心碎神伤。
靠在墙上,月光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情会是苦的,是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