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贵分析得头头是道,无人听他的絮叨,注意力集中在前边气喘吁吁跑来汇报的官差,
县里又死人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仅两天,伤亡牵扯过大,几人顾不上休整,派一名官差悄摸护送董贵回府衙,剩下的人径直从乱葬岗去新案发现场。
谢微宁一行人赶到时,百姓已经将房前屋后包得严实,哼唧议论,又是恶鬼索命,又是连环命案,背后必大有阴谋,说得天花乱坠。
见官府来人,又忌惮,又好奇,逮着问半天。
才清晨,董家和马家人入府衙的事还未发现、发酵,现又离奇死了人,得赶紧破案,谢微宁等人就重避轻搪塞几句,挤进人群进案发现场。
死者是个长相清瘦的中年男人,身上干净无明显外伤,被发现时就倒在床榻前,早上儿子发现,以为是喝醉酒找不到床,刚要扶起来发现浑身冰冷,已然没了气息。
“俺爹好端端怎会死,定是有歹人害他,大人,你们可得替我做主,还爹一个公道!”
儿子哭得双眼红肿,手脚颤抖,双膝跪地不停磕头。
娘生他时难产而死,这些年他跟爹相依为命,现在爹也走了,只剩他一人,只有他一个人了……
“先请起身,若经验明确系他杀,官府定全力缉拿真凶!”
卫澍上前扶人,吩咐官差送其出去等候,仵作验尸场面血腥,与死者朝夕相处的人见不得这样的场景。
另一边,官差将房内的无用之物搬去后门摆放。
屋子实在太小,内里摆放杂物杂乱,仵作验尸占大半空间,剩下一小块站人都难,更别提蹲下搜寻线索。
实在太挤,谢微宁大略瞟一眼屋内的陈设和死者,便挪步去后门等官差清理锄头、刀、痰盂,破桌子、椅子,酒壶……清出一堆杂物,看得人眼花缭乱。
一个黑漆漆的火盆子莫名引起她注意。
倒不是火盆子奇特,是里头的东西奇怪。
火盆子周边积攒了一层厚厚的灰,应是很久没人用,临时被翻出来烧东西。
谢微宁蹲下身子,顺势拿下一旁堆积柴堆较细的树枝,扒拉盆里少量灰,与放置久落灰不同,盆子里的灰是燃烧东西过后留下。
奈何烧得太干净,看不出烧的是什么。
恰好这时,卫澍也从屋内出来,谢微宁招手示意他蹲下,“你瞧,死者生前在火盆子烧过东西。”
谢微宁一说,卫澍蹲下辨别,“灰细腻,少,烧的应该是纸张。”
官家人又身处高位,时常接触密信,为了不留下痕迹,通常信件看完会烧毁。
烧得多,对纸张灰有一定了解。
不会看错!
“烧纸?”
谢微宁皱眉,农家人面朝黄土背朝天,识字的人不多,能接触纸张的人更少之又少。
死者为何要烧纸?
烧信,还是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