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老爷子没有说话，我知道廖天野说的这些话的主人公就是我，但我也只是抿着唇没有说话。
房间中一阵安静，于是我听见他继续说下去。
“你说廖时喻对血亲之外的人这样，不会对你这样，怎么样？这才短短一年的事情，就已经被廖时喻和她妈弄到这个田地，滋味一定很好受吧？现在你才来跟我说合作，答应我的要求，不会觉得有点晚了么？”
廖老爷子浑浊的眼中蓄满眼泪。
我向来是很善于观察别人的表情中透露出来的情绪，但是这个时候，我却猜不透此时廖老爷子的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廖天野冷嘲热讽的声音在温度适宜的房间中显得十分刺耳，廖老爷子的嘴巴一张一合，但我和廖天野都没有听清楚他究竟是在说什么。
“不过你可以说出你的筹码来，让我看看我究竟有没有必要跟你合作什么？你没有筹码了？唯一的筹码已经被廖时喻抢走，被方兰抢走了，现在你都已经没有跟我谈判的资格了，怎么还要我来跟你合作呢？爸。”
最后一个字透露着冷意和寒气，让我心中的感觉冰冷到极致。
廖老爷子眼中的眼泪最终还是落下来，我看着廖老爷子，又看看廖天野。
“天野，够了，这个时候说这些也没有用了，你要拒绝直接就拒绝好了，你爸他……”
廖天野似乎是听进去我的劝阻，收起自己的讽笑，端正面色，“我听阿芜的不想再刺激你了，但是后面的事情你也别再来求我，以前的事情我从答应跟你回来廖家开始就已经在给你机会了，但是你自己没有好好珍惜，现在又要我给你机会？抱歉，我还真的没有那么多的机会给你，毕竟你当初也没有给我和我妈什么机会不是么？”
说完，廖天野冷冷一笑就站起身，然后离开屋子。
我见状也站起身，“廖老先生，我下次再跟天野来看你。”
人之将死的话，其言也善。
这句话还是苏然曾经说给我听的，此时我深刻的体会到人在快要死的时候眼中和表情传出来的情绪，其中有悔过。
我转身离开，听见身后廖老爷子似乎在用力地锤床，当我没有转身看去，也没有叫住廖天野。
“……照顾好他。”
从屋子里面出来的时候，我就听见廖天野给护士说的最后一句话。
护士轻点头，“廖总您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廖老先生的，其实廖老先生最大的病因就是心病，只要他的情绪好起来，心中积攒的积郁也会消散很多。”
听着护士的汇报，廖天野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身下楼去。
方兰此时已经不在客厅里面，我就跟在廖天野的身后下楼，感受到前面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在走出廖家老宅的时候，我牵住他的手。
廖天野的脚步也只是轻轻一滞就又恢复如常，然后也回握住我的手。
“天野，你要是觉得难受的话就发泄出来吧。”
廖天野并没有理会我，而是牵着我的手继续往前走。
我们走出别墅的院子上车，廖天野为我系好安全带。
我看着廖天野的表情始终是微微皱眉，便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抚平廖天野的眉心。
“廖天野，你说过我在你的面前是不用伪装的，今天我也将这句话说给你，在我的面前，你也完全不用伪装，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面什么情绪都已经交杂在一起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