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成了一堆焦炭的寺庙,时七抱着道法大师,深一脚浅一脚,向山下踽踽独行。
封麟还从未见过她这么脆弱的样子,像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冷着脸,他偏头对赢添和墨白吩咐。
“还愣着?快去准备车,先把大师送到火葬场火化。”
两人对视一眼,这才风风火火的跑下了山。
封麟也没有闲着,捡起地上那个信封,动身朝时七追过去。
两人保持着两米的距离,封麟跟在她身后,不紧不慢,不急不徐。
听说道法大师坐化了,山下的村民们全都惊讶不已,道法大师还那么年轻,怎么说走就走了?
十几分钟前都还是好好的,这人呐,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赢添找了辆车,时七抱着大师坐了上去,他正欲跟上,不料顾之勉追了上来。
“开车还是我来吧,听说你才刚睡醒,先去我大爷家里用点晚饭,这里距城里约莫半个小时车程。”
赢添怔了下,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封麟推开。
“他说得对,你和墨白先休息。”
言罢,封麟直接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顾之勉跟着上车,发动引擎,在村民的目送之下出了村。
一路来到火葬场,乃至于把道法大师送进去,时七都没什么反应。
瞳孔毫无焦距,双手垂在身侧,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封麟跟在她身边,润物细无声的陪着她。
顾之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在他眼里,时七一向都很强大,不论什么难题只要遇到她都能迎刃而解。
但这古往今来,唯有离开,是猜不到也捉摸不透的。
咯吱——
房门打开,工作人员递上了一个骨灰盒。
时七沉默的上前接下,方形的盒子托在手中其实没什么重量。
可只要想到这里面装的是那个老家伙,瞬间宛如有千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