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雨说完话后整个别墅里静的可怕。四个人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孙芯瑶她们好像又回到了黄昏旅馆。
“我要是离开了你们我去哪里啊?我不可能回到原来的学校了,要是在找一个学校读书也不太可能了。再说没了我这个计算机天才,你许诺雨怎么和死亡沼泽斗啊?那不是找死吗?”
在沉默了将近一分钟后周晓涵率先开口了,她先是假装一脸苦恼的看着许诺雨然后又表现的十分的可怜。
原本气氛紧张丁研听到周晓涵的话和看到她的表情后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她是第二个发言的。
“之前我帮助你走出赵帆的阴影,怎么?现在你要过河拆桥吗。”
丁研说完话后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孙芯瑶,孙芯瑶一脸冷冰冰的样子坐在角落。
“你们需要一个安身的地方。”
听到孙芯瑶等人的话,许诺雨的内心又温暖了起来。就在今天上午,黑色骷髅这个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的人让自己体会了父爱的温暖。这一次,孙芯瑶她们让她感受到了朋友的温暖。
所谓朋友,就是在你最困难的时候仍然不离不弃。
当第二天天空放晴的时候许诺雨才醒过来。昨天晚上,是许诺雨极少数没有做噩梦的晚上。在简单的吃完周晓涵准备的早餐后,精神的许诺雨拿出了夏天给自己的死亡沼泽手下的名单。这个名单是在前段时间夏天送过来的,名单上有三个人。其中两个是外勤人员,这两个人一个是中级杀手,另一个是高级杀手。最后一个内勤人员,是一个刑侦专家。
许诺雨首先注意到了那个叫周娜的中级杀手。这个周娜原来在组织的时候和许诺雨一起执行过任务。当时的许诺雨感觉到这个人并没有那么的简单,至少就许诺雨看来,她的实力不只是中级杀手那么的简单。至少这个周娜应该是高级杀手的巅峰状态。
另一个高级杀手是许诺雨不认识的家伙。这个人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名字叫赵羽。
最后一个内勤人员叫昭陵,在资料上写的很明白,这个昭陵曾经到国外留学,学过刑侦学,原来在组织的时候是个出色的刑侦专家。
许诺雨权衡了一下后准备先去对付这个叫周娜的中级手。毕竟这是名单中许诺雨唯一一个共过事的人,许诺雨对周娜的了解要比其他两个人的了解要多。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许诺雨从来不会打一场没有准备的仗。
就在许诺雨做了决定后夏天打来了电话。电话里夏天只说了几个字。初恋咖啡厅。
清晨的初恋咖啡厅里没什么人,咖啡厅里放着和咖啡一样沉稳色调的音乐。
夏天穿着一身灰色运动装坐在初恋咖啡厅的角落。在许诺雨坐下后,原本放松的却他一直盯着手中的咖啡没有说一句话。
就这样,两个人一直坐着,许诺雨什么都没有点,她一直在看着窗户外面那些步履匆匆的人群,而夏天则是一直在搅拌着自己的咖啡。
两个人就这样过了很长的时间都没有开口。直到夏天不小心将自己的咖啡给打翻了。
“我说,周娜你应该认识吧。”
许诺雨还是看着窗外的一切,不过在听到夏天的话后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想对付她?”
夏天见许诺雨有所反应后马上的继续说道。许诺雨还是没有看着夏天,她依然的盯着窗外点了点头。
“她现在在监狱里。”
这一次夏天的话让许诺雨将头转了过来,许诺雨眉头紧蹙的看着夏天。
“她?被抓了?”
“是的。你在她被行刑前要不要去见她一面?”
“死刑?”
“是。我可以安排你作为律师的身份去见她。我想你一定想从她身上了解些什么吧。据说这个人表面上是个中级杀手,实际上有专家级杀手的实力。”
“可是我见过她,不如让丁研去吧。毕竟她是我们这些人里唯一一个精通法律的。”
许诺雨说完话后准备离开。夏天叫住了即将起身的许诺雨。
“等等。你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和我说?”
原本准备站起来的许诺雨又坐了下去,她的眼睛盯着夏天,冷若冰霜的问了一句要说什么事情。
“就是你的打算……我知道你要继续对付死亡沼泽,可是为什么?”
许诺雨没有回答夏天的话,她依旧看着夏天,原因许诺雨已经在昨天给夏天解释过了。
“我知道昨天你已经给出了答案,可是那个答案太过于牵强了。”
许诺雨还是没有回答夏天的话,她确实有别的理由去继续对付死亡沼泽,可是她并不想告诉夏天。许诺雨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初恋咖啡厅。
周娜在进入组织后就明白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出事,不是在某次任务中死去就是在某次任务后被警方给抓住。可是周娜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切来得那么的快,她还没过完自己二十五岁的生日。
作为死亡沼泽的手下,她曾经一度的迷恋着这个声音沙哑略带磁性的家伙。可是现在,周娜极其的讨厌他。要是不因为死亡沼泽,组织就不会出事。有组织这个强大的后盾在,至少她自己不会因为一次任务而被警方抓获。
周娜刚被逮捕的时候不吃也不喝,她每天都在监狱里发呆。曾经有狱友见过她偷偷的流着泪。一个冷血杀手,实在想不到是什么触动了她内心最脆弱的防线。
由于周娜杀人的事实十分的清楚,而且警方还通过这次事情调查出了她之前犯下的几起案子,虽然这些案子只是周娜所犯下所有案子的冰山一角,可是这足以判决她死刑了。
在法院宣判后,周娜像是变了个一样。她像是解脱了一般,吃喝正常化,而且还经常的和狱友们聊天。她尤其喜欢说自己做杀手的一些经历。如果不是一身死刑犯特有的囚服,没有人会相信她是个要被判死刑的人了。
丁研在下午的时候见到了周娜。周娜是个典型的美女,她不但身材高挑,体态轻盈而且言行举止都十分的端庄娴雅。
看着周娜白皙的皮肤和一张清秀可爱的脸蛋,丁研有些惋惜。
“你是?”
周娜原来的律师姓张,她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
“她病了,所以派我来。”
“你知道我是为什么被判处死刑的吗?张律师和你说过了吗?”
“杀人。”
“那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换句话说,你清楚我的身份吗?”
丁研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想说我在清楚你的身份后会离开。的确,大部分人都会这样。放心,我十分清楚你是干什么的。我来是想问一下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办的。”
“谢谢了。或许这就是我也可以算是杀手的命运吧。我只有一个愿望现在。我不希望穿着囚衣死去。”
杀手的命运。丁研在听到这个词后想到了自己以及许诺雨。或许自己或是许诺雨会像周娜一样,身披着囚衣,在监狱中等待着死亡的到来。每一个杀手,在入行那天起就已经注定了那是一条不归路。
“只要要求合理,都会满足的。”
在沉默了一会后,丁研有些伤感的说道。
“谢谢了。”
丁研再次的见到周娜的时候距离死刑还有一天的时间。丁研递给周娜一个箱子,里面装着周娜夏天穿的一些衣物。
在丁研离开后,周娜一个人开始选择自己的衣服。作为一个漂亮的女孩,她不希望自己穿着没品位的衣服离开这个世界。
当丁研第三次见到周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当时的周娜已经换好了衣服,一件黑色的连衣裙和脚下是一双近5厘米高的高跟鞋。
丁研拿着一份文件给周娜看,文件上有几个选项,这些是由死刑犯自行选择的行刑方式。
一个冷血的女杀手,在看到那份文件的时候突然的害怕了起来。此时的周娜,脑海里全是那些行刑方式的画面。
周娜选择了注射死亡,她在签字的时候两只手都在颤抖。在多番的努力下,周娜终于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周娜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的害怕起来,自己作为一个杀手,在进入这一行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丁研十分清楚周娜害怕的原因。通常害怕原因的一种就是源于未知。人在还没有接触到即将接触的东西时会产生无限的想象,并且将未知的事物想象成恐惧的东西。比如在漆黑的夜里一个人看到一黑影,这个人会立刻的产生想象,并出现恐惧心理。其实那个黑色的影子说不定就是一栋奇怪的房子的倒影之类的。
死刑对于周娜来说是未知的,即便她给许多人执行过死刑。所以周娜在看到文件的时候满脑子里全是关于那些死刑方式的画面,而且丁研肯定,周娜脑海里的那些画面绝对非常的血腥和暴力。
在周娜选择了注射行刑后丁研离开了。当清冷的月光透过铁窗照射进死囚室的时候周娜正一个人坐在房间的角落里。
就在刚刚,一个死刑犯被狱警给带了出去。那个死刑犯在人生的最后时刻不停的哭着,不停的闹腾着。周娜倒是很平静,毕竟她已经看惯了那些闹腾的家伙。而且周娜还是个冷血杀手。要不是因为未知的缘故,她甚至不会在傍晚看到文件的时候害怕起来。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除了丁研以外还来了几个狱警。在打开了死囚室的房门后,那几个狱警将周娜的手脚都铐上,然后推着她出去了。
“不是今天下午才行刑的吗?”
周娜十分的清楚自己行刑的日期,她转过头看着丁研问道。
“那只是带你去洗澡而已,行刑却却是是在下午的原定时间。”
在周娜洗完澡后丁研和狱警把她带到了一间安静的房间里。丁研告诉周娜在她行刑前,自己要和她好好的进行最后一次的谈话。
这间屋子是一间十分奇特的屋子。屋子里没有窗户,只有一盏白炽灯以及一张有两个椅子的桌子。又考虑到人权问题,这间屋子里只有一个没有声音功能的摄像头,而且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丁研和周娜在这间屋子里的所有谈话内容都不会被记录下来。在所有狱警离开后,丁研和周娜就这样面对面的坐着。周娜的面前摆放着她人生中的最后一顿饭。
“你知道我是谁吗?”
丁研见周娜一口也没有吃所有直接开始了谈话。
“张律师的助手?”
丁研摇了摇头。
“许诺雨你还记得吗?”
周娜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眉头皱了起来。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难道你是许诺雨的人?她不是已经隐居了吗?”
周娜疑惑的看着丁研问道。
“李雨翔,陈雨哲我想你都清楚是谁吧,对了,还有张萌。这些都是你被抓捕前死去的人。”
听到这些人们,周娜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她一直在碎碎念。由于房间十分的安静,所以周娜的话丁研听得一清二楚。
周娜一直在说早就已经提醒过你了。
“将死之人,还是痛快的将你知道的一切说了吧。”
“算了,反正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问题。我还是说了吧。有时候,太了解一个人是件不好的事情。”
丁研清楚周娜的意思,这一点和许诺雨分析的一点都没有错。死亡沼泽因为太了解许诺雨所以认为许诺雨在组织出事后会选择隐居而不是对付自己。
“还有什么?”
“没了……我只会说这个……其它的事情我是不会说的。”
周娜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她开始享受自己最后的一顿中餐。
“那我问你答。你一定是提醒过死亡沼泽吧。”
周娜抬起头看着丁研,她很快的又低下了头吃起饭来。
丁研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事情了,所以她识趣的离开了房间。
下午两点的时候,周娜被几个狱警押着去了刑场。由于是注射死亡,所以所谓的刑场就是在离刚才那间屋子不远的另一间屋子里。
那间屋子里有一张医院输液用的床和挂输液药水的一个架子。周娜被狱警绑在了床上,然后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开始准备给她输液。
躺在床上的周娜此时的大脑很乱,她一直在问自己已经准备好要死去了吗。难道自己就这样的死去了?自己才刚刚二十五,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还有很多的地方没有去过。
周娜的脸色发白,她的脑海里突然的出现了那些曾经被她杀死的人。那些人一直在她的耳边哭泣,一直在向她求饶。
“准备好了就告诉医生吧”
在医生旁边的一个狱警一边用手安慰着周娜一边说道。
此时的周娜,突然的发起疯来。她一边不停的想要挣开被绑缚的手脚,一边大声的呼喊着一些人名。在场的狱警和医生都看习惯了这种场景,所以他们还是一样的在为刑侦做着准备。
丁研没有在现场看周娜行刑时的情形,她在医生开始给周娜插上各种监控仪器的时候离开了。当时的周娜由于疯狂的缘故已经被几个狱警狠狠的按在了床上。
离开后的丁研也没有急于的回到梦灵,在第七街的角落里,丁研一个人握着一杯威士忌。酒吧里那种嘈杂的环境丝毫不影响丁研。此时丁研的脑海里一直浮现出一个画面。被绑在床上的人不是周娜,而是自己。丁研身不由己的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