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邪教?”楚寒眉头一皱,又从怀中取出几锭碎银推过去,“店家,我这几日恰好不在上京,对这些新鲜事最是好奇。您给详细说说?”
眼睛一亮,店家利落地收起银两,绘声绘色地讲起来:“要说这事啊,还得从那主管的情人说起。那女子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莫说是那主管,就是城里几位贵公子见了,也都魂不守舍……”
这店家讲得神采飞扬,仿佛亲身经历一般。
楚寒表面听着,眉头却越皱越紧——这些市井传闻与其说是案情,不如说是香艳八卦,许多细节与她掌握的案情根本对不上,一听就是杜撰的。整个故事冗长却老套,无非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戏码。她只得装作听得入迷,暗中打探些细枝末节的消息。
“原来如此……”她顺着店家的话接道,“那酒楼主管是隐藏身份的邪教头子,见情人与公子哥厮混,一怒之下犯案。可万宁酒楼毕竟是死过人的地方,如今大张旗鼓地重新开张,就不怕死者亲属来闹事?”
店家却一脸无所谓:“怕什么?能在上京城寸土寸金之地开酒楼的,哪个不是背后有人?听说前几日万宁酒楼换了东家,那就更无所谓了。只是不知新东家还让不让我在这摆摊……要说前任东家人不错,就是倒霉摊上这事……”他絮絮叨叨地抱怨着,比起上京城的惊天大案,市井小民最关心的终究是眼前生计。
“店家,再来几个饼!”邻桌客人突然招呼。
“好嘞!”店家立即转身应和,又对楚寒等人道:“几位客官慢用,我去招呼其他客人。”
楚寒点点头,待店家离开后,三两口解决掉手中的饼,又猛灌了一口汤,险些呛到。萧宴在她背后轻轻拍了拍。
走出食肆时,楚寒面色凝重。短短几日不在上京,竟发生如此变故。她本能地要去找楚寒江问个明白,抬起的脚却又收了回来。
“算了……”她心想,“正如先前所想,事已至此,也不差这一时半刻,还是先去面见皇后娘娘吧。”
简单整理了下仪容,楚寒便与萧宴乘轿前往坤宁宫,而瞎子等人则被她派去探查这几日的消息,顺便去做一些她交待的事。
轿子微微摇晃,楚寒的身子随之轻摆。她不禁苦笑——这几日不是在轿上就是在马车里,倒真与车轿结下了不解之缘。
轿辇缓缓停驻。不多时,楚寒踏入坤宁宫,果然见到皇后娘娘。这位娘娘仍是一副慵懒模样,发髻松散,赤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比上次见面时更添几分随意。
“寒儿回来啦!”皇后殷无忧一见她,眼睛便亮了起来,“无月之行如何?可还顺利?”
楚寒沉默片刻。
皇后察觉到异样,微微蹙眉:“怎么了?可是无月为难你们了?”
“没有。”楚寒摇头,“殷大师帮了我们很多。”
“那你……”皇后正要追问,却见楚寒突然躬身一礼,郑重道:“请皇后娘娘责罚!”
皇后一愣:“啊?”
还没等皇后反应过来,一旁的萧宴也紧跟着躬身行礼:“母后,此事错不在阿寒,若要责罚,请责罚儿臣!”
皇后被这突如其来的请罪弄得一头雾水,眨了眨眼:“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