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无暇顾及这些细节,循着声响一路疾奔至主殿,纵身跃上房梁,轻轻掀开一片屋瓦——
下方,萧宴执剑而立,剑锋直指对面之人。
不出所料,站在他对面的正是哑巴。
若论武功,哑巴自然不是萧宴的对手。所幸萧宴似乎并无伤人之意,只是步步紧逼,试图迫其退让。此刻哑巴虽气息紊乱地挡在门前,身上却未见明显伤痕。
“我再问最后一遍,”萧宴的声音冷得像冰,“让,还是不让?”
哑巴沉默以对,纹丝不动。
哑巴沉默地摇头,破损的衣袂在剑气中猎猎作响。这无声的拒绝让萧宴眼中寒光更盛,手中长剑再次泛起冷芒。沉默有时是最好的答案。
而这无声的抗拒彻底激怒了萧宴。他手腕一翻,剑刃寒光乍现——
“阿宴!”楚寒再也忍不住,从梁上一跃而下,“别打了!”
楚寒话音未落——
“哐当!”
萧宴手中的剑骤然坠地。他眼眶微红,猛地转头望去,只见楚寒正蹲在太子殿的房梁上,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阿宴……”
她轻盈一跃,稳稳落在他面前。萧宴呼吸一滞,几乎是本能地扑上去,将她狠狠搂进怀里。他的手臂收得极紧,仿佛生怕她再次消失。
楚寒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却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拍着他的背,低声道:“对不起,殿下,我食言了……本来说好今天白天来见你的。”
“不!”萧宴立刻打断她,声音微颤,“寒寒,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所以才来迟的?”
楚寒一怔。
看来,瞎子他们还没把她的事告诉萧宴。她抬眼望着他微微发抖的身体,终究只是笑了笑:“没、没有,只是今天事情太多,一时忙忘了……下不为例。”
萧宴低头凝视她的眼睛,眸色幽深。他分明看出她在隐瞒什么,却终究没再追问,只是轻轻抚了抚她的发,低喃道:“……没事就好。”
……
这件事看似就此揭过,然而风波未平。
当夜离开太子殿后,楚寒特意召来殿前侍卫,肃然道:“今日念你初犯,不予追究。但此后无论何人擅闯太子殿,必须严加阻拦。若有闪失,你我皆担待不起。”
“属下明白!”侍卫连忙叩首,原以为难逃责罚,没想到太子妃竟网开一面,不由暗自庆幸。
见侍卫态度恭谨,楚寒微微颔首。今日这场意外,倒让她察觉到一个隐患——那个暗处的神秘组织虽忌惮太子殿守卫不敢明目张胆,但若假扮成萧宴亲近之人混入殿中......
思及此,她眸色一凛。这个漏洞,必须尽早弥补。
处理完此事,楚寒便赶回朝天阁处理政务。而太子殿内,萧宴独坐烛影中,目光幽深难测。
翌日,皇后来访时,萧宴忽然开口:“母后曾言,殷家曾是术士世家。不知......如今可还有什么速成的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