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个啊……”孟太傅端详着那枚铃铛,微微眯起眼睛,似在回忆,“是老夫一位旧友所赠。怎么?敢问这铃铛是有什么不妥?”
“没有。”楚寒摇了摇头。铃铛样式虽奇,本质却再普通不过。但见孟太傅目光探究,她便又多解释了一句:“只是这铃铛纹饰刻的是睚眦。所谓‘睚眦必报’,寻常人不会将它刻上铃铛。”
话音刚落,她便意识到此言似有影射之嫌,立即歉声道:“恕我多言了。”
孟太傅却只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无妨,老夫向来不信这些。”
楚寒见状,也不再多话。时近黄昏,她转身告辞,孟太傅在身后道:“恕不远送。”
离去之前,楚寒的目光又一次掠过那枚铃铛,而后深深看了太傅一眼。
走出孟府,她眸色微沉。方才那一番话,唯有她自己清楚——句句皆是谎言。她正在将孟太傅提供一个错误的信息。
自昨日遭那个神秘组织算计、受伤昏迷之后,楚寒便开始反省:自己是否一直以来太过被动,以至于步步陷于对方算计,最终栽了这样大一个跟头。
一番思量后,她决定主动出击。
她尝试将自己代入那个神秘组织首领的身份,循着他的思路推演下一步行动。根据此前种种线索,如今已可断定,对方的真正目的是释放妖神、助其恢复实力。而在此过程中,自己恐怕是他们最大的阻碍。
从先前种种迹象来看,对方始终在竭力阻止她知晓更多内情。既然如此,他们现在最怕她查到的,会是什么?更进一步想,如果她要查,又可能从哪些渠道得到线索?
经过这一番推演,楚寒最终定下一计。若此计能成,便说明孟太傅确与此事有关;若不成,于她也并无损失。
眼下,她能做的,也只有等待了。想到此处,楚寒深深叹了口气,举步离去。
与此同时,孟府之内,再归寂静。孟太傅独立案前,窗外忽起一阵风,卷落满庭黄叶。他望着杯中茶水微漾,眉头渐蹙,终是缓缓放下了那盏再也未饮的茶。
而一杯茶水下肚,另一边孟念清却是止不住地郁闷。
她抬起头,对旁边的丫鬟道:“喂,小桃,你说楚寒那家伙……到底在烦什么?”
这问题孟念清敢问,小桃却不敢答。只是看她一个人唉声叹气许久,也不好装作没听见,只得低下头掩住几乎要翻上天的白眼,轻声道:“小桃不知。姑娘若真好奇,何不直接去问楚大人?”
孟念清一听,当即瞪了她一眼:“我要是能去问他,还用得着在这儿问你?”
小桃低垂着头不敢再接话,只有刘海遮掩下的嘴角忍不住抽动。
孟念清蹙起眉头,还没等小桃反应过来,一块糕点就“嗖”地朝她砸了过去。“喂!你刚刚是不是……在心里对我不耐烦了?”
何止是不耐烦——小桃在心里默默接话。可面上还是谨守着丫鬟的本分,一个字也不敢透露,只连忙道:“没有,是小姐感觉错了。”
“你还说谎!我明明都看见了!”孟念清一边说着,一边又抄起一块糕点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