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燕洄那个心狠手辣的货,赫连铮那个冰山王,拓跋烈那个战斗狂,再加上巫珩那个小毒物……”
她掰着手指数完,一摊手:“这四个哪个是省油的灯?”
小太监被这番点评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小跑着跟上女帝的步伐。
转过回廊时,席初初已经能听到储秀宫方向传来的打斗声。
金属碰撞声、呼喝声此起彼伏,间或夹杂着几声痛呼、惊呼。
“战况挺激烈啊。”她摸着下巴,不但不着急,反而放慢了脚步:“让他们再打会儿,朕好看看谁的本事更大。”
她的后宫翘楚,那不能只是花瓶,还得替她解决忧患与内乱。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传来,接着是瓦片哗啦啦落地的声音。
席初初脸色终于变了:“草,朕的琉璃瓦!这群败家子,不知道朕现在穷得叮当响了吗?”
她提起龙袍下摆快步跑去,一众宫人侍卫,只能跟着后面追上去。
转过假山就看到储秀宫前的空地上,四道身影战作一团。
赫连铮的银发已经完全散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以掌代剑,每一掌都带着刺骨寒意。
裴燕洄朱红蟒袍被撕开数道口子,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掌势如毒蛇吐信,招招直取要害。
而赫连铮的大刀舞得虎虎生风,围攻他的人全都面露苦色,又急又惧。
而巫珩……咦?他人呢?
席初初定睛一看,才发现他正躲在廊柱后,像只织网蛰伏的毒蜘蛛,笑得极美,眼尾微微上挑,睫毛浓密如鸦羽,美得妖异而危险。
在他附近,地上已经倒了七八个东厂番役,个个面色发青,显然中了蛊毒。
“住手!”席初初一声厉喝。
没人理她。
“陛下驾到——”随行太监扯着嗓子喊道。
还是没人理。
席初初眯起眼睛,从袖中掏出一个精巧的铜哨,放在唇边用力一吹。
“吱——”
刺耳的哨声响彻云霄,打得正酣的四人同时一僵,终于停了下来。
“打啊,怎么不打了?”席初初慢悠悠地走上前,扫视着狼狈不堪的男人们:“继续啊,朕还没看够呢。”
裴燕洄最先反应过来。
这种时候,无论谁对谁错,那都是犯了宫中规矩。
所以,谁先示弱,谁先获得陛下的痛惜与偏心,谁就能立于不败之地,成为一众男人嫉妒、羡慕的对象。
他眼神一变,当然知道哪种姿态神色最能诱得女帝怜惜,只见他单膝跪地,正欲开口,却不料身后一道先声夺人。
“陛下!”
只见巫珩突然从人群中冲出,他满脸委屈地一头扎进了席初初的怀里。
青年明明比女帝还高一个头多,但即便要让自己委屈将就她的身高,仍偏要霸占住她的怀抱、她的视线。
“陛下,您可要为我等秀君作主啊,裴督主说我们这些秀男都是废物,一个个连陛下的心都笼络不到,不像他可以让陛下神魂颠倒,还说我们根本不配伺候陛下......”
此话一出,裴燕洄、东厂一干番役人等懵了,储秀宫一众原本还义愤填膺的秀君们也傻眼了。
全都难以置信地看着巫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