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那极难喝的药液进了嘴里,李萧乾忍着难受吞了下去。
火辣辣的,文墨这是在给自己灌酒吗?
但到底人清醒了一些。
嗬……何曾如此狼狈过……自己衣不蔽体,文墨衣衫破烂,小皇叔说把人交给自己他放心的,但到底没把人保护好。
陈文墨力竭,把人轻放下来,用枕头塞了后腰处,以免他躺平了,压到伤口。
陈文墨扯开了自己的绷带,忍着痛,撒了药粉上去,然后咬着牙,又裹紧了。
“文墨的手要紧吗?”
“我的上帝啊,总算是醒来了……”
陈文墨喜极而泣,拿着水壶,俯身喂了他一些水。
摸了摸额头,还烧着,又拿了纱布,继续擦拭。
侧躺着难受,李萧乾吃力地想换个姿势,却碰到了后背的伤口,脸色又白上了一层,陈文墨赶紧用完好的右臂把人轻托起来,换了个姿势。
李萧乾觉得脑袋非常沉重,支撑不住地靠在陈文墨肩头,眼睛不住地发黑。
大梁的天之骄子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险境。
“文墨,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气息微弱,这是前几日还在疯狂摇滚的少年啊。
憋了一整天的恐慌、无助突然都爆发了,陈文墨觉得喉咙头哽得难受。
“怎么可能,你只是失了血,有些虚弱,不会死的,你肯定不会死的。”
“文墨,其实我觉得……现在死了也好的……我早点去投胎……下辈子我就比你大了,你再不能嫌弃我小了……”
陈文墨的眼泪到底憋不住了,流得又快又急。
“你说什么胡话呢……我要活到一百岁呢,你现在投胎去,下辈子比我大了七八十岁,做我爷爷我都嫌你老……”
李萧乾连扯一个笑脸的力气都没有了,胸腔里的空气好少,但他好像都没有力气呼吸了……
文墨慌乱地又往他嘴里灌那又辣又苦的药汁。
文墨啊,你不知道,我喜欢吃甜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