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潜方才也只是隐隐看到了李秉焕去的方向,并不真切,他心里很没底,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找到。他一头钻进了林子,一面施展轻功小心追踪,一面细细听周围的响动。只行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忽然感受到周围草木出现一阵奇异的响动。此时春末夏初的时节,花草树木正该一片繁荣的景象,可是张潜所到之处,头顶却有许多落叶簌簌而下,宛如下雨一般,用澄心术一瞧,那些青葱绿叶竟然都变作了枯黄色。张潜伸手接过一片叶子,轻轻一捻,叶子登时变成了粉末,干得一点水分也不剩。张潜还没来得及惊讶,忽听周围树木的树干之中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他抬头看时,那些叶子脱光的树木正在缓缓变成一片死气沉沉的灰黑色,一缕缕青气正从树干之中流出,汇聚向一处。远处的草地也渐渐变黑,就像是有一场无形的火焰从那边烧了过来,很快蔓延至张潜的脚下,又继续向更远处延伸。张潜登时想到青灵是万木之根,那天在茅山上,便因青灵调动万木之力才导致茅山上的树木花草一夜之间全部干枯死去,他看着这异象,立时便想到了青灵,快步朝着树木青气飘去的方向跟去。
走了没多久,来到一处峭壁之下,清气便顺着峭壁向上游走,张潜想:“这峭壁之上再无他物,想来他们就在这上面了。”想到此处,张潜轻轻一跃,手脚并用,如一条壁虎一般“嗖嗖嗖”游移了上去,距顶峰还有一丈之时,便听到了隐隐的人声,张潜放慢了速度,又向上爬了两步,侧耳倾听,听到了有人谈话。
“……你死到临头还想骗我,我杀了你和救我儿子有什么关系,只要有木之力在,留着你还有什么用,你真当我老糊涂了吗?”
这正是李秉焕的声音,张潜心中一震,继续向后听去,只听白虹冷笑道:“你的儿子和张潜不同,张潜的经脉天生就是完好的,所以青灵可以将它复原,而你的儿子是天生残疾,青灵只有复原,而不能再造,只有金木水火土五力聚齐,方能实现再造重生,现在我还没有找到办法,但是木之力已经被我寻回,将五力聚合指日可待。”
“你……你怎么会知道照英他是……他是天生残疾!”“照英”是李秉焕儿子的名字。
白虹笑道:“我知道你们所有人心里的秘密,有很多一部分都是木之力可以帮你们解决的,我也知道你们很多人心里的弱点。”
李秉焕沉默了,似是有些惊讶,过了一会儿才咬牙切齿地道:“那照你这么说,我今天不但不能趁人之危杀了你,反而要留你性命,还要帮你找到让五力聚合的方法是吗?”李秉焕语气中颇有些讽刺之意。
白虹冷笑道:“你能想到这么做说明你还没有老糊涂。李秉焕,你不会真的以为凭你一个凡人之力就可以杀了我吧。哼,我告诉你,就算是我的元神散了你也没有办法将它们糅合。要是我们两个都死了,五行之力重新分开,散布于人间,那么一定会有人想尽办法不让他们聚合的,到那时你也照样无能为力。”
张潜听到了一声拔剑的声音,李秉焕语音颤抖地道:“你威胁我!”
“我只是想帮我自己,顺便也是帮你,如果你放过我并且帮我拖住那些捉妖师让我找到将五力融合的办法,我就帮你让你儿子重生,让他接管你的玄陵派,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足够让杨元路和王伯涵反目成仇,青冥也必然要掺杂其中,让他们三人再不能像往常一样推心置腹,互生嫌隙。”白虹语音倒是很轻快,张潜听罢又是震惊又是疑惑:“师父和两位师叔几十年的交情,如亲兄弟一般同连枝,什么事情能让他们反目?还是说这白虹是在骗李掌门,嘶——但不知这李掌门……”
上面的李秉焕语音怪异地道:“你说的是什么,他们三个好与不好与我又有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