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了眼睛,等着命运的安排。
待到他完全沉睡之后,两道幻影从天而降,正是宁义武和宁无缺。
宁义武眼见真人真相之后,微微一笑,随后慢慢走上前去,见这白眉老人断掉了一只臂膀,细细查探起来。
白眉老人纵然用真元强行压住了伤口,但鲜血依旧从伤口中渗出,竟是将这大槐树的树根染成了血红。
宁义武见状,一口气利用真元之力,强行撬开对方的嘴,旋即一掌将一颗“止血丹”打入对方的腹中。
一旁宁无缺瞧见父亲如此动作,心有不瞒,“父亲为何这般仁慈,这白眉老人是我们神剑宗的劲敌,即便父亲不能杀他,为何还要让他恢复武境实力?”
宁无缺虽说知晓父亲心胸一向宽广,绝不会杀掉这白眉老人,但是瞧见父亲竟是让其服用昂贵的止血丹,心中自然不满,毕竟,这老贼曾经无数次策划过对自己,对自己弟弟的暗杀行动。
宁无缺心中念念在兹:“父亲何必如此,此乃猛虎,喝足了吃饱了,必定反扑!父亲要收留他,就应该让他身受重伤,断其虎牙,为何还要让其服用如此昂贵的止血丹?若是他执迷不悟,仍旧想要东山再起,父亲此番做法岂非让虎添翼?”
宁义武挥了挥手,示意宁无缺不要说话,随后一边用真元之力查探“白眉老人”的伤势,一边再语重心长道:“缺儿,不要那么激动,我知道从前你差点死在他的手上,但是,仇恨这种东西,是无法让我神剑宗真正壮大起来的,仇恨可以用于一时,可不能用于一世,你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判断力!”
宁无缺听了父亲的开解之后,虽说内心缓和了不少,可是望见眼前这昔日的仇人,心中如何不怨恨,当年这老贼派人暗杀他,他毫无惧色,也毫无怨恨,可这老贼事后竟然派人刺杀他的爱妻楚凝儿,这绝对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忍受,更何况他宁无缺?
宁无缺眼见父亲如此,也只能遵从父亲的意见,心中愤愤冷哼一声之后,不再过于心心念念。
冷静下来的宁无缺,开始回忆起这些天从万剑宗得到了一些消息。
他结合了一些情报,开始推测事情的来龙去脉。
忽然间,宁无缺开始恍然大悟,“莫不是那无影老人真的发动了政变?”
宁义武点了点头,随后大笑道:“除了这样的原因,还有什么会让这昔日的枭雄伤成这样!万剑宗实力能够与这老家伙抗衡的就只有无影老人一人而已,当年这老家伙忌惮无影老人,只能将其软禁起来!”
宁无缺听闻软禁二字,心中觉着好笑,“软禁?这还真是有意思,他怎么不一口气杀了无影老人!如果当时杀掉无影老人,他怎可能会有今天这般下场?”
“无影老人在万剑宗内有一定的威望,想要杀掉这样的枭雄,不是一件你说做就能够做的事情,更何况当时无影老人曾经为平定万剑宗而立下汗马功劳,手下干将如云,他如果敢真的动手,会给他惹来大麻烦!所以,他对外宣称无影老人身体不适,需要修养,剥夺了他的权力,而后设下酒局,将其软禁在天华山!这样一来,岂不是比杀了无影老人,更加让人信服吗?这是他们这些人常用的手段,比杀人更高明一点呢!”宁义武语重心长地如此说道。
听了父亲这一番解释,宁无缺觉着更好笑了,“既然如此,那他怎么还会落得这样一个结局?”
宁义武也笑了起来,“这就叫做人算不如天算!”
宁无缺不再笑了,随后面朝父亲继续问道:“可是据我所知,这老家伙的眼线遍布万剑宗主城的“万剑城”,而且,他的实力已经达到了武师二段级别的水准,而那些长老不过武客七段左右!就算发动政变,这这老家伙被些长老围攻,这老家伙也会全身而退,最多是一个平手的局面,而如今,怎么可能会如此狼狈!”
宁义武向前走了一步,打量着这躺在地上的老对手,仔细查探了一番细节之后,从地上站起来,回过头去,乘此机会开始教导宁无缺,“发动政变不一定要正面冲突,完全可以用些手段!据可靠情报,我可听说他这儿子表面上是一个孝子,私底下却是一个贪图女色的货色,我看他有今天,十有八九都是被他儿子所害!他一心一意想要置别人的儿子于死地,如今却被自己儿子弄得了个如此下场,这岂非天意?岂非天意乎?”
宁无缺冷笑一声,“真是可笑,当年他不是策划对别人儿子的暗杀,便是策划对别人妻子的暗杀,如今却被自己儿子弄成这般模样,正如父亲所言,这难道不是天意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可这些人就是要与天道做对!”
宁义武道:“罢了罢了,料他也是一世枭雄,给他点面子,不要再背后奚落他了!免得他醒来之后,说什么虎落平阳遭犬欺,到时候,我们成犬,他到成了虎了!”
宁无缺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什么虎落平阳被犬欺,他的失败完全是咎由自取!”
宁义武微微怒道:“你为何如此执念羞辱他?这是大丈夫的心境吗?”
宁无缺稽首相拜:“父亲,孩儿直言,当年这老贼暗杀我,我毫无惧色,也毫无怨愤,甚至恨不得他多派些人来杀我,可是这老贼事后见我不好下手,便对凝儿下手,害得我凝儿整日整夜提心吊胆,如此奇耻大辱,我不杀他已经算是男人胸怀,难道还不能羞辱他吗?”
宁义武顿时起身,立即给了宁无缺一巴掌,登时便打得宁无缺满脸通红,而后厉声斥责道:“你如此执念,为了女人而放弃自己的英雄作风?这样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念念叨叨?事情已经过去,你难道还要复仇不成?”
宁无缺恍然大悟,登时自责万分,当即跪拜于地,自责道:“孩儿知错,万望父亲不要生气!”
宁义武叹了口气,“既然你有心认错,就不要在说这些无用的话!”
“是!”
回过头来,瞧见这不可一世的宿敌,如今落得个这般田地,宁义武心中还是解了一口气。
碍于某些特别的原因,宁义武自知自己绝对不能杀了这老贼,否则就会让这老贼的手下转移复仇的怒火。
宁义武道:“这老家伙虽然罪有应得,但是其手下还是有一批忠义的武夫,否则也不可能做得那十年高位,而且你必须更加明白一点,这老家伙之所以来这神剑宗,就是为了激起无影老人的怨恨,将无影老贼的怒火转加我神剑宗,打算我神剑宗与万剑宗鹬蚌相争,他好从中渔翁得利,而后在寻求机会东山再起!”
听得父亲这一番分析,宁无缺顿时恍然大悟,道:“真是一条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