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灯光太暗,脚上的伤口又太多,安妤一个人动作很困难。
看着她低头倒弄了半天,慕温池都觉得累,伸手拉着她的脚踝:“我帮你弄吧。”
脚踝突然传来的温热让安妤浑身如同被电流击中,凝脂般的小脸刷的一下爆红:“不不不,不用了,我我我自己来。”
“你自己来?”慕温池被她的反应逗笑,“等你涂药,天也该亮了。”
被他这么一嘲笑,安妤脸上的红润瞬间蔓延到耳后,红着脸递上棉签和药,让男人给她上药。
她从医院跑出来,到现在已经有五六个小时了,在医院的小石路上踩过,在天台的边缘走过,伤痕累累,数不胜数。
又在水里浸泡过,伤口已经发炎泛白,慕温池已经尽量十分轻柔了,可还是觉得很疼。
下意识的吹了吹,柔声问:“疼么?”
本来安妤都麻木了,他这么一吹,脚趾应激收缩并拢在一起,悲伤过后的关心更能触动人心最后的一根弦。
她强忍着眼泪:“不疼。”
“我尽量轻点。”慕温池手法娴熟轻柔,很快就包扎完了。
安妤的脚被包成了粽子,至少没有那么疼了。
将安妤送到顾家别墅门口,慕温池出声提醒:“回去以后别碰水,也少走动。”
安妤苦笑着点头:“行,今天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
慕温池也淡笑:“好,等你。”
安妤目送他离开,转身面对顾家别墅的门口时,有深深的无力感如果可以,她宁愿不回到这里。
别墅内在,除了周围的路灯,再无别的光亮,或许顾慕川今晚没有回来吧?
安妤这样安慰着,疲惫的拉开门,每走一步,脚下就钻心的疼,现在她只想冲个热水澡然后狠狠的睡上一觉。
手刚触碰到电灯开关,黑暗中突然有一双手,将她狠狠的抵在墙壁上,安妤惊呼一声,吓了一跳。
后背贴在墙上也正好把电灯的开关按开,室内忽然明亮,安妤下意识的眯上眼睛。
纵然不看眼前,也能感受到男人的气息:“顾慕川,你干什么?”
男人双手禁锢着她的肩膀,眼底泛着森森冷意:“现在几点了?”
安妤适应了光线,这才看清了男人铁青的俊脸,眸光扫了一眼客厅挂了墙上的钟表,喉咙动了动。
“一,一点了。”
“你还知道回来?”
他十点就回来了,等了两三个小时,也不见她回来,手机也不接,他还以为……这个疯女人去哪里寻死了。
男人阴沉的脸色,像是要吃了她一样,自从她无法占据上风以后,她就很怕这个男人。
在外人眼里,也许顾慕川只是冷漠疏离,接触时间长了以后,才能发现这个男人其实是万分黑暗的。
惹了他,万丈深渊都不够跳的。
安妤声音带着哭腔:“我跟你说过了,我去找我哥。”
“找到现在?”他的语气冰凉,喷洒在安妤的脸上,如同刀子一样,字字狠厉。
“我……”安妤的眼眶微红,今天没死成,才是她最该后悔的事情。
顾慕川被她的样子看的心烦,明明是想惩罚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磨砺她的爪牙。
但她瑟瑟发抖眼中全是惧怕的时候,又很碍眼:“滚去给我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