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恭禁不住暗问:“月华夫人和焚姑都认定我就是帝尊,傲巴骂他们想方设法要夺我身上的妖灵之力,此时这些降妖伏魔的神兵法宝也也攻击我,难道我真的是妖?”想到这里,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眼见大剑劈来,本能的挥动杀猪刀,当空便是一痛狂劈。随即那辟邪大剑又是一动不动,天地归于平静。
羊恭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是眼花,先前所见的一切只是一阵幻觉而已。
便在此时,忽听得青葙一声惊叫。羊恭收住杀猪刀,跑了过去,只见青葙跌倒在地,身子正好撞在法器伏魔鼎旁。眼见于此,羊恭不惊反喜,因为青葙是人不是妖,而这些被封印的神器法宝也攻击她,因此自己未必就是妖。
想到这里,忍不住发笑。
青葙见羊恭竟尔发笑,颤声喊道:“冷!”只见她眉心、额头结着一层寒霜。羊恭觉得奇怪,说道:“此时正是大热天时,墨宫虽在崖顶苦寒之地,却是一片清凉,缘何姐姐会冷?”着手处,但觉青葙冰雕雪塑的一般,奇寒彻骨,说道:“都怪小羊儿不好,不敢替姐姐换衣衫,以致生病着凉。这里尽是绫罗绸缎,我立马去给你搬来驱寒。”青葙却摇头说道:“没用的,这寒气从体内发出,任何保暖之物全然无用。”
羊恭不解,问道:“世间焉有此理?”他不信邪,也不等青葙回应,就去翻箱倒柜,将绫罗绸缎搬了出来。正欲往青葙身堆去,却见她满脸红扑扑的,嘴角干裂,额头上不时的直冒汗珠,问道:“姐姐,你先前不是冷得吗?为何冒汗珠了?”
青葙沙哑的说道:“热!”这绝顶之上终年冰封,青葙却是直冒汗珠,足见其体内炽热难当。
羊恭更是不解,问道:“姐姐为何转眼间由冷转热?”青葙说道:“我中的是慕容寒的阴阳镜,寒热毒袭体,阴阳离魂。”她精通医理,自然知晓这咋冷咋热的,是阴阳镜所致。
羊恭想起自己尚在冰河时那一阵冷热,痛楚难当,心想:“我隔着杀猪刀中了这阴阳镜,尚且觉得冷热相煎之苦难熬。那两道豪光,直接打落在姐姐的身上,姐姐岂不是远比我难受百倍?老胡和孟君婆婆这等高手双双运力相抗,也无法抵御,更何况是一弱女子?”
羊恭一下子慌得手忙脚乱,说道:“姐姐,你识得医术,如何医治这阴阳镜之伤?”青葙竭力平息,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寒热掌应该是从阴阳神掌变化而来。这种掌有可能是阴阳神掌,要治这种掌伤,须同时极阳和极阴的功力方能凑效。师父留下的医书只是略提到,除非埋在树下的……”
羊恭急道:“可此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如何去找功力极阳、极阴的人?世上恐怕只有慕容寒一人能救得姐姐的性命。”念及于此,心中黯然。
眼见青葙酷热难当,自己束手无策,不由得焦躁不已,突然跳了下来,兴奋的说道:“我想起来啦!墨宫的石壁上有不少字符,似乎是各种修真之法,或许能找到阴阳神掌之类的。”
青葙却道:“阴阳镜的寒热毒已深入我的脉络,即便有各种修真之法,我亦是无法练功。”羊恭虽不喜修炼,但听胡一刀讲得多了,对这些真法也并不陌生,立马接口道:“这些修真之法自然是由我去练。只要随便挑几门极阴极阳的来练,定可救姐姐!”
青葙道:“世上哪有这般轻巧之事?更何况,这身寒热,全拜慕容寒所赐。”
羊恭说道:“姐姐身上中的阴阳镜,推究根源,还是因为我。慕容寒说,这阴阳镜是借我体内一股什么怪异之力才修炼成的,她以此镜打在我身上时,若非我用杀猪刀挡隔,也就不会落在你身上。一人做事一人当,姐姐的伤病因为而起,我小羊儿自然要负责到底。儒门恭子,岂会是如此没担当的人?”心中暗暗欢喜,因为这正是讨好青葙的良机。
他原本不信自己体内有什么怪异神力,但自被傲巴骂和笑不死一番设计吸取灵力后,才不得不信以为真。
当即将青葙扶到石壁前,抱着丝绸到水潭边搅拌了几下,快步而回,不住的在石壁上拭擦,石壁上的字迹图形立马显露在眼前。
羊恭兴奋的说道:“姐姐,你看,这有不少修真法门,不知能否用得上?”扶起青葙上前察看。
他曾跟随胡一刀修仙练道,斗大的字认不得几个,但石壁上图纹乃行宫运气之法门倒是可以辨认。
青葙摸着石壁上的字,缓缓的念了起来:“五心朝天意守阳,火龙百会日涌泉,真阳罡气盈三关……”逐句的读了下去,读完一大半后,水迹水迹干枯,字迹图形又立马隐退。
羊恭又用湿绸缎去抹,石壁上水迹斑斑,字迹遇湿即显,水干处字迹渐隐。青葙读完一段后说道:“这一门是刚猛一路的内功心法。”
她不是修真之人,武学修为亦是尚浅,但精通医理,自然能分辨得出,这是一门纯刚阳威猛的修真之法。慕容寒运阴阳镜对付羊恭时,她能从其手法中辨认出阴阳,自是因为她精擅医理的缘故。
青葙又挑了另一门来读,然后说道:“这些确实是修真之法!”羊恭手舞足蹈,跳了起来,说道:“太好啦!太好啦!青葙姐有救啦!”
青葙拖着羸弱的身子,一连看了好几处石壁,又道:“这些法门并非出自一家,而是天下各派均有所涉,且详尽记下如何扬长避短之法,精益求精。”
羊恭道:“墨仙本事当真不小,非但将天下的神兵利器尽数汇聚于此,且还将天下的武学也尽数汇聚于此,实属不易。非但如此,各门武学还有详尽易懂的法门,令修习之人趋吉远凶,避免走火入魔,事半功倍。却不知有没有阴阳大法?虽然要修炼好一门法门不知多耗费多少时日,但此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聊胜于无。”
青葙说道:“小羊儿,你可要想清楚啦!天下法门千奇百怪,所谓的修真,更是逆天而行的事,若无高人从旁指点,往往凶险无比。轻则损害筋骨脉络,重则……重则……”
羊恭说道:“能修习天下法门来替姐姐治伤,当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姐姐不是说,这里每种法门均有扬长避短之法吗?”
青葙问道:“你是因为我长得漂亮,才这般待我好,还是你真的喜欢我?”
羊恭素来受母亲羊剑容的冷遇,除了阿风之外,从无其他女子待他如此。虽然焚姑对他千依百顺,更是甘愿舍却性命相救,但在他眼里看来,焚姑毕竟是妖。此时,青葙即便是一个相貌平常的女子,他亦会这般热衷修习,说道:“自然是喜欢姐姐!”
青葙知道他口中“喜欢”所指。
眼见左手无事,又别无它法,青葙当即就近挑了几门相对容易入门的修真之法,说道:“你就先练这一门刚猛路子的吧!”
羊恭挠头,说道:“只可惜书到用时方恨少,我平日不爱识字,因此这些家伙也不认得我。”青葙既觉欢喜,又觉好笑。羊恭又道:“你教我认字,我修习玄术替你除毒。公平交易,无拖无欠。”心中却暗自得意:“这一番除毒后,何止是有拖欠?简直是大有牵连了。”
青葙见羊恭说话似乎挺有一套,但本意全是孩童的心性,暗觉自己好笑,当即一字一句的将石壁上所载的法门念给羊恭听。羊恭跟随胡一刀学过一些真法,于调运内力这些法门并不陌生,只要青葙读完石壁上的内功心法,即可依法而练。
正所谓: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羊恭一心想学全石壁上所有的法门,又觉得可以救得自己的“媳妇儿”极是好玩,练了这种刚猛的法门后,非但觉得认记了不少字,且渐觉豁然开朗。
休息了一整夜后,次日,青葙挑选了一门相对容易入门上手的心法口诀,说道:“这是刚猛一路的法门,练成之后,可借助其刚猛之力将寒毒驱至一点,然后吸出来。这一门功夫若是由成年男子来练,想必事半功倍。”
羊恭说道:“此时,我若是男子汉便好啦!”
青葙一愣,随即明白他的心意,知道他说的是,如果是个男子汉修炼了这法门后,可以让功力更威猛,心中却想:“你此时若是男子汉,我们孤男寡女的,岂不是更糟糕?”见他只是一个未谙男女之事的少年,心中便释然。